息奄奄。先知用催眠，从看守人员手里骗走了他，等看守回过神的时候，被关押的污染物里，有一个已经变成了枕头。
这种精神系攻击，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看守面色微变，联系上了总部。
*
在和那些普通人一起回到地面后，陆言没有选择返回地下，也没有报备自己的行踪。
他把手机留在了家里，从靶场取下了挂在墙上的弓。
系统道：[陆城会从这条路上经过。]
系统说的地方，是一片小森林，不远处就是护城河。
陆言是最好，也最耐心的猎人。
他等了三个小时，终于听见树叶传来的沙沙声。
陆言眯起眼，挽起了弓。几乎和夜色融为一体。
片刻后，先知抱着沈轻扬出现在了陆言的视野里。
先知跑的很快，胳膊断了一截，因为前后都长着脸，所以头顶发量稀疏，一点也看不出年轻时英俊的人样子。
几公里外传来了狗吠。那是其他人工作人员牵着的搜寻犬。如果不是啸天整天在家看美
污染物的生物结构已经不能用常规去理解，就像是沈轻扬的弱点是眼睛里那团触手一样，陆言清楚，先知的弱点其实是背后这张脸。
陆言的面色很是平静，等待着先知露出后背的时机。
系统在此时道：[沈轻扬现在伤的很重，基本丧失了行动力。]
换句话说，如果没有人帮他，他一个人只能等死。
“我以为，”陆言沉默了片刻，“陆城会一个人逃走。”
他不像是这么好心的人。
[陆城的天赋是预知和催眠。预知这个天赋，在一定程度上，能让他无意识地去选择一些趋利避害的做法。]
[所以你打算怎么选？杀了先知，让沈轻扬一起陪葬；或者放弃这次行动？]
陆言手里的弓已经拉满，箭在弦上。
他没有思考太久。
下一秒，长箭飞驰而出，响起凌冽的破空之声，箭矢在虚空中划出一道虚影。
这枚银色的箭正中先知的咽喉，箭镞穿透了他的气管，黑色的血液汩汩地流出，像是一口泉眼。
剧痛让先知的脚下一个踉跄。他从喉咙里发出了拉风箱似的喘气声，却不敢停下脚步。
在逃亡的路上，先知甚至都没空回头看一眼射箭的人是谁。
城主这个半路抓来的二五仔，见势不对，自己先跑路了，美名曰去接蛊师。
先知只能独自行动，他不像是沈轻扬有拟态这个天赋，六千多的污染值，让他在检测仪上，如同黑夜里的启明星一样耀眼。
这次炸研究所的结局，和他预知到的结果完全不同。
也许是为了安抚07而赶鸭子上架的原因，污染物一方完败。实验舱倒是搬出来了几个，只是不知道安全密码。
陆言机械系地重复着射箭的动作，一箭、两箭……他一共射出了五箭。
利箭像是子弹一样，贯穿了陆城的四肢。
红色的血花在半空中炸开，在四周落下一片血雾。陆言用的是研究所特制的箭头，顶端涂抹了神经类毒素。
对于先知这种污染值比较高的东西来说，未必会死，但会虚弱很长一段时间。
视线里，陆城已经逃窜到护城河边。
这个距离，已经超过了陆言的最远射程。
但他依然射出了一箭，这一箭，瞄准的是先知的后脑勺。
比起杀人，更像是在泄愤。
水面晕开了一层淡淡的血色。
陆言问：“死了吗？”
[没，眼睛瞎了。]
陆言微微喘息着收起了弓，他的神情看不出喜怒。
[你还是心软了，因为小土章鱼救过你？]
“是。”陆言承认的很直接，“杀了先知，沈轻扬也活不了。他刚刚救了我。”
他不可能去照顾一只污染物，除非他想上通缉名单。
虽然很多时候，陆言都觉得这个世界可有可无，变成什么样也和他没有关系。
但是一想到离开人类社会未必还能进医院做手术、在S市买的学区房还没有卖出去、联络员李主任会因为他暴瘦20斤……陆言就觉得，还是维持现状比较好。
[他是污染物。]
“我知道。”
系统想了想，道：[不管你选择哪一方，我永远追随在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