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明枫黑着脸折返屋里的。
他总算有深刻领悟,为何苏潼不愿再见宁王了。
见一次那个疯子,他会短寿十年。
他就不该去见宁王。
这一去,完全就是自取其辱。
苏潼看到他脸沉如水,有些心疼地摇了摇头:“你何必要往他面前凑,瞧,把自己气着了吧。”
夏明枫:“……”
哥哥难当。
做个维护妹妹娇宠妹妹的好哥哥更难。
“这是他临走前非要留下给你的诗。”夏明枫差点被宁王气得原地去世,还不忘将宁王留下的酸诗带回来给苏潼。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
苏潼粗略看了两眼,随手丢开。
“什么诗?”她冷笑,“凤求凰的词而已。”
“临走?”苏潼微怔,恍然回神,“他准备出发前往桐城参加诗词大会?”
夏明枫点头:“对。这个消息能让人高兴点吧?”
苏潼道:“我衷心祝愿他在桐城能遇到一个,与他缠缠绵绵到天涯的知己。”
这样,就算宁王回到楚京也不会再天天疯子一样缠着她。
夏明枫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打击她:“希望你美梦成真。”
不过,这事十有八九难如意。
年轻、貌美、有才;还要视宁王如苍蝇。这么多综合要素加起来,才是宁王一直对苏潼楔而不舍的原因。
坦白点,爱慕只是占其中一部分;他觉得宁王对苏潼那种感情,更大一部分是占有欲在作祟。
就跟一个孩子遇到一个心爱玩具一样,越是得不到,就越想得到。
真得到手,却未必会珍惜。
因为宁王从小到大,大约没什么得不到的;也没有尝试过被人拒绝的滋味。
骤然遇上苏潼这样的,就跟碰到新奇玩具一样的道理。
“不成真也不要紧。”苏潼对此很看得开,不然她早就被宁王给气死了。
“他要是能在桐城待个一年半载,最好乐不思蜀,对我而言就是人间美事了。”
夏明枫:“……”
对待宁王这种人,还真不如直接对上恶霸流氓之类,一下子就解决掉。
遇上宁王,简直是长长久久让人挥之不去的厌烦与阵痛。
“桐城那地方人杰地灵,他会喜欢长留在那。”
苏潼听着这样聊胜于无的安慰,懒洋洋勾着唇笑了起来。
这天,金銮殿早朝的气氛有点压抑。
皇帝高踞龙椅之上,锐利而威严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头顶,表情沉肃得有些可怕。
众大臣悄悄低着头,心里直犯嘀咕。
楚京最近没什么坏消息吧?
那就是别的地方传了奏折进京,奏折上面报了一些不太好的消息。
很多朝臣开始将探寻的目光往首列的丞相与太傅望去,
他们没收到风声,丞相与太傅应该有门路知道发生什么事吧?
众大臣心里惴惴。
绝大多数人心里都跟吊了十五六个水桶一样——七上八下。
皇帝的目光往大殿巡梭了一会,才缓缓道:“辛公公,把这份奏折念给大家听听。”
辛公公清清嗓子,拿起奏折照本宣科不急不缓地念了起来。
在众大臣竖起耳朵听了半天之后,终于听到关键点:“……兹蚕桑无叶,百姓无谷;两地民众苦矣。”
“大家听明白了吗?”皇帝端坐在龙椅之上,姿态睥睨,仿佛俯视众生。
他薄唇紧抿,眉头紧皱,好似被什么事所烦恼。可是就这皱眉的模样,更让人从心底生出敬畏来。
平平常常一句话,众朝臣心头那根弦立马绷紧。
没有人出声。
枪打出头鸟的道理大家都懂。
皇帝威严犀利的目光缓缓往众人头顶扫过,他轻笑一声,笑声讥讽。
道:“天下皆知沃城土地肥沃,每年粮食产量皆属南楚翘首。”
“可大家刚才听到什么?”
“沃城的土地不种水稻,改种桑树用于养蚕。这一改就改了两年,这下好了,本该茁壮成长的树苗,因为雨水过份充沛,全部烂根死掉。”
“当地百姓白白损失了两年的收益。眼下他们既无银钱,也没粮食;日子过不下去了。”
“跟沃城相反,南阳宛州本是干旱的沙砾地,适合种植旱地作物。”
“多年来一直靠着种桑养蚕,当地百姓过得富足。”
“大前年起,新调了州官过去;他一声令下,让百姓全部改种水稻。”
“费时费力费银开渠引水,还是抗不过老天爷。去年秋季宛州干旱严重,导致百姓田地的庄稼颗粒无收。”
“眼下又到了春耕时节,总算有人冒着风险写奏折上报实情。”
“沃城与宛州,因地方官胡乱推行政令,强横让百姓更改不适应环境的作物;导致两地百姓苦矣。”
“大家说说看,这个事怎么解决?”
沃地与宛州虽然离得远,可两地的情况却诡异的相似。
皇帝昨天接到奏折之后,心火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