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慌得连忙摆手:“不是。奴婢只是心里害怕,又想起曾听人说起侯爷医术高明。”
“然后就跟侍候老太君的嬷嬷提了一下。”
“嬷嬷的意思,稳妥起见,让我去找侯爷过来给老太君看一看;若是没什么大毛病最好。”
“若是老太君突然嗜睡是大毛病,还请侯爷无论如何尽心救治。”
苏潼又道:“这么说,裴府的主子都不知道这件事?”
“既不知道老太君突然发病,也不知道我来这里给她看病?”
婢女目光闪了一下,飞快道:“知道的。侯爷,奴婢前去请侯爷之前,嬷嬷已经向主子禀报了这件事。”
苏潼:“……”
这谎撒得一点也不高明。
不过,有一件事这婢女没说错。
裴府的老太君突然陷入睡眠,这确实是一种疾病。
这种病在医学上的专业名称就叫发作性睡病。
到目前为止,以现代医学的水平,这种病仍旧没有什么好的治疗方法。
这种病属于终身性的慢性病,只能通过加强体育锻炼加强认知水平,以及相应的心理治疗来进步干预。
当然,究竟是不是发作性睡病,还得通过一系列检查才能确定。
老太君这种情况,也可能是癫痫发作造成;还有可能是脑部有肿瘤。
“我先给她做检查。”苏潼在现代没遇到过这样的病例,撇开这个婢女闪闪缩缩的可疑态度;苏潼对这个病例挺感兴趣。
婢女显然早打听过苏潼的行医习惯,知道她给人看病不像别的大夫,先给人把脉;而是直接上手做什么体格检查。
并且,苏潼给病患做检查的时候,还不喜欢有人在旁边看着。
免得说三道四妨碍她,影响到她诊断的正确性。
“侯爷慢慢检查,有事随时吩咐奴婢。”
说罢,她就退出门外。
苏潼也不怕她暗中想使什么诡计,当然,她专注给老太君做检查的时候;隐约似乎听闻有人将天冬调走了。
过了一会,苏潼检查完毕,见老太君仍没有醒来的迹象。
她松了口气,起身走出去。
婢女还在门口尽职地守着。
“放心吧,老太君没什么大毛病。”
“她这个突然发作睡眠的症状,”苏潼默了一下,没说能不能治的问题,只叮嘱她:“服侍的人尽心一些,别让她磕着碰着就行。”
严格来说,苏潼应该通过做ct,或者做mri检查,来排除老太君颅脑疾病才对。
她手里没有这些设备,只能通过外表的表征来做粗浅的判断。
苏潼可以肯定老太君是患了发作性睡病,主要还是这个婢女给她提供的线索。
如果老太君是其他病症,裴府的人应该早就发觉不对劲了。
无论是癫痫发作还是颅脑疾病,都不会是突发性病变。
婢女似乎也松了口气,她瞄了眼苏潼,喜上眉梢般连声道:“那就好,那就好。”
看样子,似乎真心为老太君的病担忧。
“我得回去了。”苏潼道,“你在前面带路吧,裴府我不熟悉,万一乱走闯到不该闯的地方可不好。”
婢女低着头,目光有些飘忽:“奴婢该做的。”
“侯爷请,奴婢这就送你回前面举办宴会的地方。”
苏潼点点头:“有劳。”
婢女走在前面领路,似乎十分着急的模样;走得挺快。
苏潼离开老太君的院子,过了一会,才问道:“原本跟在我身边的丫环呢?”
“姑娘看到她去哪了吗?”
“刚才在老太君的院子,我明明让她在外面等着。”
婢女听出她语气里抱怨的意思,心里悄悄松了口气,道:“奴婢也不知,兴许她去别的地方迷了路,一时找不到原路。”
“侯爷放心,奴婢会让人给她带话,让她到前院去等你。”
苏潼:“……”
她确实挺放心的。
天冬会走开,是她示意天冬见机行事。
从这个婢女请她来给老太君看病开始,苏潼就意识到有人想在裴府算计她。
至于怎么做局,又准备算计她什么东西;苏潼现在还猜不准。
当然,苏潼一时半会也猜不到背后的人是谁。
所以她才耐着性子走这一趟。
总不能让对方白费功夫做这么多事。
她是个体贴的人。
绝对不承认她就是闲的。
“咦,这不是我们来时走的路吧?”苏潼恍神片刻,才发现婢女带她走的路全然陌生。
“侯爷,”婢女谦恭的垂着脑袋,声音里满满的歉意,“很抱歉,来时走的路发生了一点意外,眼下还有血……咳,味道不太好,所以奴婢自作主张领你走别的路。”
“不过请侯爷放心,从这条路回前院,也是差不多的距离。”
苏潼挑了挑眉,浑不在意地笑了笑:“哦,是吗?”
婢女看她好整以暇的神情,心里莫名紧张得咯噔一下:“是,是的。”
“那走吧。”苏潼道。
现在走这条路,比她来时更僻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