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没有扭怩，坦然承认：“母妃，是真的。”
为了等这一刻，他已经筹谋多时；自然是怎么爽快怎么来。
贤妃对这个答案，有些意外，又觉得这在意料当中。
若她儿子不是真心仰慕苏潼，外面就不会传出那么多的风风雨雨。
只不过，她也有些看不懂自己儿子。
“致远，”贤妃斟酌半晌，看着宁王，缓缓道，“苏姑娘不是普通的千金小姐，你这样……她是个什么想法？”
宁王默了默，慢慢开口：“母妃，我与她心意相通；这世上，我才是最懂她的人，我想娶她。”
贤妃惊了惊，手里的帕子都无意识捏紧。
“你，怎么就与她心意相通了？”以贤妃对自己儿子的了解，他除了沉醉诗词乐器，就没对什么人上过心。
宁王道：“她写的诗词，没有匠气；只有才气与灵气。我读过很多所谓才女的诗词，但那些才女加起来都不及她一人。”
“母妃，世上女子万万千，独得她一人足可为我的知音；是我寻寻觅觅平见仅见的知己。”
贤妃笑容软和，心却莫名有些惊惶与疑惑：“就因为这个，你便想娶她？”
“当然不是。”宁王也有他的说法，“除了仰慕她的才气，还有另一个原因，促使儿子想娶她。”
“哦？”贤妃一副洗耳恭听之态，“还有什么原因？”
宁王道：“母妃，苏姑娘曾于众目睽睽之下因救治我，而不得不与我发生肌肤之亲。”
“虽说她那是为了救人才有的无奈之举。可这也抹杀不了她曾与我亲密无比的结果。”
“她的名节因我有损，我理应对她负起责任。”
贤妃刚想说什么。
他却快一步打断她：“母妃，受人滴水之恩尚且应涌泉相报。这救命之恩，儿子以身相许也不为过。”
贤妃见他说得头头是道，转念再结合宫外那些是是非非。她眸色深了深，算是隐约明白了自己儿子的心思。
“致远，不是母妃反对你娶她。”贤妃看着他眼睛，缓缓道：“只不过，苏姑娘终究不是一般姑娘，你想娶她，最起码得看她同不同意嫁吧？”
贤妃试探道：“我瞧着，她并不乐意与别人共侍一夫。”
“你跟母妃说这么多，是打算娶她回去当侧妃吗？”
这话一落，贤妃心中一动，忽然对他前段时间休掉冯侧妃的事，有了新的判断。
她这个儿子从前一心只沉醉在诗词乐曲上面，现在，竟然为了苏潼，耍起了心眼。
宁王似乎还不知贤妃已看穿他当初休掉冯侧妃的算计。
不过，就算他知道她看穿自己，他也不会在意。
无论过程如何，只要达到他想要的结果就行。
他是自己母妃，肯定不会拆自己的台。
“母妃，对苏姑娘，我欣赏她爱慕她也感激她；我想与她携手共度一生。”
“儿子知道她才华不俗，远非一般的千金小姐可比。”
“只不过，她才华再耀眼，也没法掩盖一个事实。”
贤妃诧异地挑眉：“你是说她有个明显缺点？”
“母妃，”宁王早就想好说辞，“她身上最明显的缺点，就是她的身份。”
“虽说她在大燕也是侯爵出身的官家小姐，甚至还是郡主之尊。”
“可那到底只是在大燕，对于我们南楚来说，她终究是个异国人。”
“在南楚，她唯一的身份就是昭王义妹。”宁王轻轻叹了口气，“这个身份无根无据，实在容易让人诟病。”
“好在只是娶她为侧妃，不算太打眼，别人也不至于揪着她的身份说事。”
“如果我要娶她为正妃，肯定会有许多人逮着她的出身攻击她，说她配不上我。”
贤妃：“……”
你方方面面都考虑周到，但是最关键那一点呢？
“致远，”贤妃不想泼他冷水，却不得不提醒他，“苏姑娘不是一般人，你待她这番心意固然好。可她，真的会接受吗？”
贤妃语重心长道：“你想娶她进门，最起码得问过她意见吧。”
“你确定她真的愿意与别人共侍一夫吗？”
说苏潼配不上你的正妃之位。关于这一点，面前这个人是自己儿子，贤妃也就不说什么了。
关键，皇帝看重苏潼，如果苏潼不愿意嫁去宁王府做侧妃，她儿子这个心愿只怕难以达成。
宁王默了一瞬，垂着眼眸缓缓开口，却透着信誓旦旦的笃定，道：“她会愿意的。”
现在宫里宫外，都知道他爱慕她；苏潼除了嫁给他做侧妃之外，再没有其他出路。
除非，苏潼一辈子都不嫁人。
贤妃虽然疼爱儿子，但她是个拎得清的人。自己儿子有几斤几两，她心里非常清楚。
她没有与苏潼直接打过交道，但关于苏潼的消息与事迹，她却知道不少。
而且，连皇帝都满口称赞苏潼是有大才的人。
这样一个姑娘，真会愿意嫁给自己儿子？
她不太看好。
“致远，虽说你要再娶一位侧妃算不得什么大事，”贤妃委婉地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