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潼离开茶楼之后,想了一下,吩咐车夫道:“去清酒一壶酒坊。”
天冬诧异地眨了眨眼:“小姐想去偷偷考察一下?”
“什么偷偷的?”苏潼笑道,“我就不能自己去买壶酒。”
她不仅去自己开的酒坊买酒,还去了寿安郡主开的酒坊买酒。不过买酒的时候她与天冬并不露面,而是让车夫去办。
苏潼要么在马车上观察酒坊的情况,要么下了马车佯装路人观察来往的客人。
天冬虽然大多数时候都跟在苏潼身边,但她对生意上的事情没有追求,也不肯动脑子,所以逛了半天酒坊,她都没看出什么不对。
苏潼连续走了几个酒坊后,就一直沉默着思考问题。
“小姐,前面就是五丰酒楼了,我们要上去坐坐吗?”
苏潼:“……”
天冬跟了她几年,基本已经看不到以前做暗卫的影子。
不过,天冬因为嘴馋而两眼放光的情况,似乎还是第一次见。
天冬越来越有人气,偶尔也会露一些孩子气。
这是个令人欣慰的好现象。
苏潼素手一挥,豪气道:“去。我们就在五丰酒楼吃饭了。”
一顿饭而已,又不是吃不起。
她肯定要满足天冬。
“小姐,文竹说了今天有佛跳墙吗?”天冬眼睛弯了起来,里面似乎冒出了明亮细碎的光。
苏潼看得啧啧称奇:“你喜欢吃佛跳墙?”
以前没听天冬提过,也没从她的习惯中留意到这个爱好啊。
“不是奴婢,是……”在苏潼注视下,天冬文静的面孔竟然浮现淡淡羞怯,“是,奴婢最近才喜欢。”
“哦,最近才喜欢。”苏潼拉长的尾音,带出几分调侃意味,“我懂了。”
“小姐,五丰酒楼今天有佛跳墙吗?”天冬佯装镇定。
“我觉得没有。”苏潼道,“佛跳墙用料多且贵,耗时又长;绝对不能天天都做。”
“久不久做一次,才能吸引食客。”
天冬眼里的神采淡了淡:“小姐,你知道酒楼哪天有佛跳墙吗?”
“你特别想吃?”苏潼似笑非笑的目光落在她面上,“要不回头我让文竹在府里做一锅?”
天冬张了张嘴,有些泄气地摇了摇头:“不用了。文竹平日忙碌不停,还是别麻烦她了。”
苏潼轻笑,意味深长的目光在她脸上打个转:“酒楼的事我也不知道,你想知道什么时候有佛跳墙,你自己问文竹。”
“天冬,你是不是想甩开我,自己跑来吃独食?”
天冬脸皮一热,目光有些飘忽:“没有。奴婢……就是突然想起这一口,就问问。”
“哦,就问问?”苏潼笑眯眯打量着她现了淡淡羞窘的脸庞,心想天冬也长大了。
“说起来,我也挺久没吃佛跳墙了。下次酒楼再做这个菜,不如我们一起?”
“约上王爷……和他身边的赤影?”
天冬:“……”
“小姐,”天冬有些慌乱地别开视线,下意识对这个问题避而不答,“我们到雅间去还是就坐大堂?”
害羞了,还遮遮掩掩。
苏潼默默感叹:看来天冬确实长大了。
“就在大堂吧。”苏潼对这个没什么特别苛求,“顺便看看酒楼的生意好不好。”
天冬打量一眼忙碌繁忙一片的酒楼大堂,懵懂道:“小姐,酒楼的生意一直都好啊。”
“听说大堂靠窗边的座位都预订到一个月后呢。”
苏潼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想到,你比我还关注酒楼生意。”
“你对做生意感兴趣吗?”
天冬赶紧摇头表示:“不感兴趣。”
“小姐,奴婢就想一直待在你身边。”
苏潼笑道:“不打算嫁人?”
“嫁、嫁人?”天冬别过脸,支吾一下,“奴婢没想过。”
苏潼:“那不妨从现在开始好好想想?”
天冬有些失神。
苏潼把自己放在普通食客的位置,所以在大堂只能寻到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座位。
就她和天冬两个人坐一块吃饭,苏潼要了张小桌子,点的菜也不多。
酒楼生意红火,但上菜的效率极高;一会功夫,苏潼点的菜就上齐了。
“吃饭。”苏潼轻声打断神思不属的天冬,“菜凉掉味道就差了。”
天冬明显心不在焉,苏潼说了两遍,她才回过神来。
“小姐,你吃。不用管奴婢。”
这时,有道阴影忽然覆在她们上方。
“苏姑娘?”微沉的嗓音惊喜道,“真巧,没想到在这也能碰见你。”
苏潼笑容淡下去,莫名觉得到嘴的饭菜也不香了。
她撇了撇嘴,敷衍地应了句:“确实巧。”
“你也是来这吃饭的吧?不妨碍你。”苏潼的逐客令下得不要太明显。
她的不欢迎已经摆到面上了。
如果对方识趣,就该顺势告辞,各吃各的。
但是,识趣这两个字似乎从来没跟宁王挨过边。
“不妨碍,”宁王瞄着她旁边的空位,十分没眼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