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烨回大燕了,苏潼表面上浑不在意,甚至还高高兴兴去送别。
可到了夜里,夜色笼罩下,苏潼就觉得自己特别脆弱;特别的想他。
“他这一走,我这心都空落落的,似遗失了一角一样。”她抱着双膝,在深夜里望着夜空苦笑。
此后有一段时间,苏潼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整个人看起来都有几分郁郁寡欢的味道。
几个丫环绞尽脑汁变着花样逗她高兴讨她欢心,她还是神思不属心不在焉。
几个丫环没辙了。
文竹一向机灵,就到夏明枫跟前讨法子。
夏明枫也不是早出晚归的忙,苏潼为什么最近会浑浑噩噩提不起劲,他心里也清楚得很。
尽管心里不愿意,可再不愿意,他妹妹一颗心还是紧紧拴在那个男人身上。
他默了许久,才对文竹道:“找些事情给她做。让她忙起来分散了精力,就没空再去想那些不该想的。”
文竹似懂非懂。
心道小姐想什么是不该想的?
小姐最近心情不好,都是因为王爷回大燕去了。
难道二公子觉得小姐不该为王爷伤神?
不过夏明枫有句话,文竹还是听进去了。那就是让小姐忙起来。
这事容易。
因为楚京的八方钱庄开业了。苏潼很快就没空再去悲秋伤春想男人。
“小姐,”红雨脸色发苦,“奴婢以前觉得最幸福的事就是能够天天数很多银子。”
“可现在,奴婢一点也不想跟银子打交道。”她这几个月管着八方钱庄的账目,无数现银每日流水一样从她手里进进出出,她已经从最初的兴奋害怕到后来的麻木与谨慎。
刚开始时,她还天真的想着每天都要盘点清楚那些现银。
可后面发觉,这事根本做不过来。
就算有郑妈妈在旁边盯着,她们也没法每天清点大量的现银。
那时候,红雨唯一能做的,就是盯紧账目,千万不能出差错。
早些年,她与郑妈妈在大燕不过每月去三殿下府上对对账收收银子,那时候,一个人经手的现银最多不过十余万两。
哪里能够跟现在相比。
现在每天从她手里流出去的现银动辄几十万两,她与银子打交道都快练出金睛火眼了。
随便听个声,她都能判断出那块银子是方是扁还是缺角少边,是几两重。
苏潼瞧着她满脸菜色,心里微微疼惜两分。嘴上还打趣道:“怎么?以前你不是最爱管银子吗?”
“现在让你管还不乐意了。”
“小姐,八方钱庄的事你还是交给郑妈妈吧?”红雨眼巴巴看着她,“奴婢平生没什么志气,就想跟在小姐身边吃香喝辣,做个平凡的小丫头而已。”
打理生意上的事,苏潼自己肯定不会出面的。
她要做的事情那么多,哪里抽得出时间专门去管个钱庄。
不过,红雨看起来这几个月精神压力确实挺大,苏潼考虑了一下,觉得可以适当给她放个假调节一下。
“交给郑妈妈当然也行。不过你想好你自己想做什么吗?”
“还有啊,郑妈妈年纪比你大那么多,你好意思一直喊累,让她一个人在外面操劳?”
红雨突然好想哭。
她当初是怎么听信了小姐忽悠,上了管账这艘贼船的?
“小姐,奴婢就想待在你身边做个小丫环。”红雨非常没志气道。
苏潼笑道:“可我身边平时不需要那么多人跟出跟进。”
“天冬功夫好,她跟在身边是为了保护我;青黛在医学护理方面学得不错,但凡我要给人看病做手术,都离不开她这个助手。”
“至于生活上的琐事,不用她们俩帮忙,我自己就行。”
“红雨,你是准备先学好武功取代天冬?还是先去把医学护理学扎实了,再来跟青黛抢位置?”
红雨:“……”
她怎么就沦落到要去管无数银子的苦命丫环?
“小姐,你让陆湘去管八方钱庄吧,奴婢觉得打理一家胭脂铺子挺踏实。”
苏潼笑着睨她一眼:“你倒是有自知之明,知道没法跟文竹抢酒楼。”
红雨:她又不傻。
至于从一个火坑跳到另一个火坑吗?
五丰酒楼又不是只有楚京一家,小姐在很多地方都开了连锁店;而且,文竹厨艺好,她又不会做饭。
嗯……不对呀,文竹管的事情不比她少。
这一瞬,红雨对文竹有点同病相怜的感觉,终于不再觉得自己是最命苦的丫环了。
“你以为陆湘就管一家胭脂铺?”苏潼点了点她额头:“先不说美人面,就说最近准备开张的我家杂货铺吧,这也是归陆湘打理的。”
“另外……”
“小姐,”红雨无奈妥协了,“你别再说了。”
“奴婢还是继续管着八方钱庄吧。”红雨不太情愿嘟着嘴,哀求道,“就是,能不能先让郑妈妈管三五个月?”
“让奴婢缓口气,偷偷懒,享受一下当小丫环重温一下我们穷困时的乐趣。”
苏潼:“……”
红雨这丫头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