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在大燕,而是南楚。
苏潼既然决心要扶助夏明枫混成太子登基为帝,就不能再像在大燕那样,孤高清傲,什么宴会不乐意敷衍应酬她就统统拒绝不参加。
在南楚,她得融入贵族圈才能更好地做事。
所以苏潼离开那群争奇斗艳的贵女们,在皇家别院溜了一圈,又回到她们拿诗酒玩乐的浅清水渠去。
“我回来了。”十九公主的话音刚落,苏潼娇软甜美的声音便响起。
众人一时分成两拨,一半小心翼翼去看十九公主的脸色;一半则尴尬中又带着几分看好戏的幸灾乐祸偷瞄苏潼。
苏潼大大方方走到一张空着的桌子旁坐下。
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其实她与天冬早就回到附近了,那些将她踩到尘埃里的鄙夷与耻笑,她与天冬听了个一字不漏。
不过,像这种小事情,实在不值得苏潼放在心上。
她也绝对不会为这种事生气。
她有没有才学,或者会不会写诗作画,对苏潼本人来说;她一点也不介意。
她又没标榜自己是才女,也不打算在这方面跟什么人一争长短。
别人乐意踩就踩呗,她又不会少块肉。
她的境界与追求,跟这些世家贵女们完全不在一个层次。
苏潼看这些十几个的妙龄少女,就跟看一个个没长大的中学生一样;所以她的心态,对这些人包容得很。
至于之前不愿意将油纸伞让给小公主,不是她小气;而是她觉得不能惯着小公主的毛病。
“回来得正好,”裴八小姐赶紧打圆场,“我们正准备开始游戏。”
白晓碟倒没有叮嘱裴八小姐要照顾好大家,裴八小姐又不是皇家人,就算是尽主人的本份,也轮不到她。
她如此积极,还是记着苏潼对裴家的恩情。
而且,对于苏潼的身份,她也是知情者。
舞阳郡主那些惊才艳绝的事迹,既令人敬佩又令人向往。
裴八小姐谨记自己祖父教诲,对于舞阳郡主,就算不能交好,也万万不能得罪。
得罪一个医术高绝的神医,就等于自己主动往死神身边靠拢。
“苏姑娘,我们玩曲水流觞的游戏,一般都是选择作诗或者罚酒这两种方式。”
裴八小姐担心苏潼不知道这种游戏规则,还细心地给她解释一番。
“托盘上的酒杯盛着酒,会顺着水流而走;酒流到谁面前停下,谁就作诗一首。”
“要是不愿意作诗,罚饮一杯酒也可。”
裴八小姐担心苏潼出丑,又贴心道:“苏姑娘放心,今日拿来做游戏的酒水,是劲头不大的青梅酒。”
“酸酸甜甜,喜欢喝的人会觉得它味道不错;不喜欢的人,可能会喝不惯它的味道。”
“不过,这青梅酒有一个好处,就是解暑。”
别人对她友好,苏潼自然报以善意,“多谢……”
裴八小姐立时善解人意道:“我叫裴云舒,我祖父对苏姑娘多有称赞。”
苏潼恍然大悟。
朝她微微颔首:“原来是裴八小姐。”
裴老太傅美名在外的孙女。
看起来确实是个秀外慧中的好姑娘。
原来是记着她救过裴家的孩子,难怪没有随波逐流嫌弃她是土包子,还主动为她说话。
看来裴家也不是谁都跟那位裴老夫人一样,恨不得跟昭王撇清关系嘛。
也有懂得感恩的人。
知道裴云舒的身份,苏潼的心情奇异地好了两分。
没有人希望自己救了人,还要被别人嫌弃。
她不求别人感激她什么,就是最起码给予她应有的尊重。
“苏姑娘,”裴云舒又小声提醒道,“那位是十九公主。”
苏潼:“……”
看来她与皇家公主是天生的绝缘体。
不管是在大燕还是在南楚,这些公主们都不太喜欢她。
十九公主对她的敌意,隔着三丈远都能感受得到。
有人这时喊道:“游戏开始,大家认真点。”
放置了青梅酒的托盘已经顺水而动。
苏潼运气不太好,托盘转到她面前停住了。
现场很多贵女都看不起苏潼这个土包子,尤其眼红她这样的土包子竟然超过她们所有人,穿上了万两银子一匹的香绡纱做的裙子。
托盘一停,立时有人阴阳怪气道:“游戏的第一炮落在你身上,你要带好头啊。”
“我们今天的诗词以荷为题,请你现在就开始作诗吧。”
苏潼微微一笑,坦然回应大家挑衅的目光:“既然是玩乐,当然是以大家高兴为主。”
“至于形式,就不那么重要了。”
“我来开头嘛,我觉得讲个故事也行。没必要一定死脑筋一成不变,非要作诗。”
有人忍不住小声嘲笑:“不会作就老实承认,痛快罚喝一杯酒就行,装什么装呢。”
裴八小姐皱了皱眉,说话的是与韩君洛玩得好的一个姑娘。
“苏姑娘说得有理,我也觉得往日玩的曲水流觞过于千篇一律;不如今天,我们就玩点新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