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君洛嘟着嘴,撑着严重睡不醒的眼皮,一脸不高兴地拖着脚步去了正堂。
“祖父,什么事啊?”
因她出生当时红霞满天,有名的高僧都说她是祥瑞,是以她从小到大在家里十分受宠。
其他孙辈见到老太爷,个个都像老鼠见到猫一样,规规矩矩的站好问候行礼。
她却不,从小到大都没守过规矩。
所以现在她不高兴,连礼都没行,就没大没小地质问。
“韩小七,”老太爷沉着脸,他那张满是皱褶的脸此刻看起来一点也不和蔼,反而十分阴沉刻板严厉可怕,“你这几天,是不是天天带人去荣华大街砸人家铺子?”
“你叫我来,就是为了这事?”韩君洛打着哈欠,脸上仍旧挂着不满。
“那个贱人不识抬举,抢了我看中的铺子,我也没伤人;就是让人教训教训她而已。”
韩家的家训,可以随便仗势欺人,但不能随便伤人。
所以,打砸点东西,以权压人之类;在韩君洛看来,根本就不算事。
她相信再多砸几天,那个不识好歹的贱人肯定不敢再硬撑着。
那个铺子,除了她,别人都经营不下去。
要是还有人不长眼跟她抢,她就一个一个的砸;砸到最后没人敢抢为止。
“你——”老爷子被她满不在乎的态度气了个倒仰;可他一点也没意识到,韩君洛会这样,完全是他平日纵容的结果。
“你砸人铺子之前,就不先调查调查那是什么人?”
听听这话就知道韩家是怎么教育孩子的了。
意思就是,调查清楚,惹得起的你使劲砸也没问题。
要是惹不起,你自己就要会做人一点,出了问题韩家要兜不住的,就别作死了。
他们韩家虽然是楚京新贵,但也不能在楚京一手遮天。
韩君洛显然没领悟到他话中有话,只皱起眉头,不高兴道:“为什么要调查?祖父你不是说过,这楚京就没有我们韩家不能惹的吗?”
“敢不卖我们韩家面子,我就砸她铺子,一直砸到她服气为止。”
“这些都是你平日教我的,我现在这样做有什么不对吗?”
韩老爷子:“……”
他黑着脸,双目寒光定定盯着她,严厉道:“你一会换好衣裳,马上去那家铺子给人赔礼道歉。”
顿了顿,恼怒地补充:“另外,你带上十万两银子赔给对方。”
“记住,态度要诚恳。控制好脾气,绝对不能耍小姐脾气,要让对方感受到你真诚向她道歉。”
韩君洛呆若木鸡。
一度怀疑自己在做梦。
“祖父,你在说什么?”
“我让你给人诚恳的赔礼道歉。”韩老太爷满脸怒容与不耐,气急败坏地怒吼,“你不仅要听懂,还必须要做到,明白没有?”
“为什么啊,祖父?”韩君洛见他一副吃人的样子,心里生出丝丝怯意,但也没多少敬畏。
韩老太爷闭了闭眼睛,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无奈:“还有什么为什么?”
“这次你踢到铁板了。”
“那个人,我们韩家惹不起。”
韩君洛不相信:“祖父,你会不会弄错了?那就是个没有任何背景一姑娘。”
“我还问过她,她说自己是从小地方来的。”
“在楚京没有任何根基和背景。”
这种小透明,他们韩家随便抬抬手指就能辗死一大片。
她不明白祖父为什么会害怕。
“去吧,”韩老太爷摆了摆手,一脸不愿再说的样子,“你听祖父的不会错。”
韩家那些秘辛,可不适合告诉她一个没城府的小姑娘。
虽然目前他还不知道买下那个铺子的人是谁,但能够知道韩家秘辛的人,绝对不会是藉藉无名之辈。
只要花些时间,迟早能查出来。
但是现在当务之急,是先平息那人的怒火。
先把铺子的事摆平。
要是再晚两个时辰,他担心满楚京的人到时都知道了他们韩家那些不能对外人道的事。
“祖父不说清楚我不去。”作为从小宠到大的孩子,韩君洛骄纵且没什么脑子。
哪里肯轻易向别人赔礼道歉。
如此丢脸的事,她不做。
她要是做了,以后在楚京的贵族圈子,她还怎么抬得起头做人!
同一个圈子的人要是知道这事,都不知道该怎么笑话她。
“放肆!”韩老太爷看着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孙女,头疼又恼火,“连我的话都敢不听?”
“这事是你自己捅出来的瘘子,告诉你,你愿意去也得去;不愿意去,也得去。”
韩君洛一脸委屈:“为什么啊?”
这种事情,又不是她第一个做;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凭什么同是韩家人,别人可能做,她就不能?
韩老太爷不想跟她费口舌多解释,态度强硬地说道:“没有为什么。这是命令,你一个时辰之内,必须去荣华大街给人道歉。”
“记住,态度一定要诚恳;务必要让人感受到你的诚意,真正原谅你。”
“还有,这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