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闭了闭眼睛,仿若自言自语低喃:“药到,病除?”
“谢母后为朕指点迷津。”
“不用客气。”太后一脸和蔼,“哀家什么忙也帮不上,就是在这跟你随便唠叨几句。”
“母后帮了朕大忙。”皇帝起身朝她拱了拱手,“朕先去忙了,回头再来看您。”
太后笑眯眯挥手:“去吧。哀家在这好着呢,你不用惦记。”
皇帝疾步离开仁安宫,负手走向御书房。
“来人,宣三殿下进宫。”
苏潼的病是假病,她想要的“药”,他手里有。他可以治好苏潼的病。
太子是真病,太子能不能好起来,全在苏潼。
皇帝得到太后点拨,心情霎时变得十分复杂。
既有几分豁然开朗的欣喜,又有几分莫名憋屈的愤怒。
从来没有人敢仗着自己那点微末的本事,反过来不着痕迹地要挟他。
但是,现在有人敢,且还已经这样做了。
这样的人,如果是个男人;他说不定得想个办法暗中为难几下。
可偏偏,那是个小姑娘。
他以后可以想办法为难,但眼下却先得求着她。
他堂堂天子,在苏潼手里竟然讨不到便宜。
“为了太子!”他深深吸了口气,默默对自己说道,“一切都是为了太子。”
苏潼的嚣张,他暂且忍了。
半个时辰后,齐子砚匆匆进宫见驾。
“拜见父皇。”一进御书房,齐子砚就察觉到皇帝情绪不佳。
他行过礼,安静垂首立在一旁,心里就下意识在琢磨,也不知父皇突然宣他进宫为了什么事。
皇帝抬头打量他一眼,沉声道:“来了?你与苏潼交情不错吧?”
齐子砚心里警惕顿生,念头转了几下,才谨慎道:“还好吧。儿臣与她有生意往来,属于合作比较愉快的伙伴。”
“朕这里有个差事。”
齐子砚一颗心微微提起,静待下文。
“你去苍越郡走一趟,替朕给苏潼宣份圣旨。”
齐子砚神色透露几分迟疑。皇帝见状,哼笑一声:“看来朕没说错,你与她交情不是一般的好。”
他都还没说什么呢,这个儿子就故意露出为难的样子,先把人维护上了。
齐子砚:“儿臣与她合作赚钱,自然不能交恶。”
皇帝哼了哼,也不知有没有接受这个牵强的解释。
“朕让你去苍越郡,是因为她在那里病了。”
齐子砚神色一紧,不自觉流露了几分急切:“病了?她病得严重吗?”
皇帝眸色沉了沉,他皱着眉头看着这个儿子:“你的皇兄太子也病了,你有去看望过他吗?”
齐子砚:“……”
他垂下眼眸,不冷不热道:“儿臣去过太子府上,不过他的臣属说他需要休养,不宜见客。”
所以,真不是他对太子没有手足之情。
而是太子从来就没拿他当弟弟。
别人对他冷心冷肺,总不能要求他天天拿热脸去贴冷屁股吧。
只要表面上过得去,别人怎么看他,那就不关他的事了。
“苏潼病得不严重,只是水土不服而已。”皇帝拐回正题,“你带着朕的旨意去苍越郡,相信她很快就会好起来。”
顿了顿,皇帝眼含警告看着他,“要是她见到你还病得起不来,你可得好好劝劝她。”
“朕相信你,”皇帝淡凉的声音透着不容质疑的意味,“你能劝她尽早回京。”
“你皇兄太子,等着她回来救治。”
齐子砚神色僵了僵,心里有几分不乐意。面容便淡了淡:“儿臣只怕有负父皇所托。”
“苏潼自己就是神医,她的病什么时候能好,她自己清楚。”
“儿臣对医理一窍不通,不敢胡乱规劝。”
皇帝哼了哼,脸色一瞬沉了下来:“朕说你能让她药到病除,你就能。”
齐子砚:“……”
他自己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还具备了这个特异功能。
“儿臣领旨。”
既然抗辩无用,齐子砚也不多话。
领了圣旨赶往苍越郡就是了。
至于苏潼什么时候病好,什么时候回京,那就不是他所能左右的事。
皇帝让齐子砚带给苏潼的旨意是明旨。
齐子砚回到府里打开圣旨一看,顿时凉凉地笑了:“我这个父皇啊,有用的时候给个甜枣。”
用不着的时候,随便什么心气不顺的事都拿来迁怒别人。
打一棒子还不够,直接来几下把人打懵了去。
也难怪苏潼跑得离京城远远的。
“苍越郡?”齐子砚在地形图上指点着这几个字,勾着唇淡淡笑了笑,“她还真会挑地方。”
但愿太子的病情不会急剧恶化,不然等他从苍越郡把苏潼请回京,黄花菜都凉了。
启程前往苍越郡前,齐子砚专门去见了司徒烨一面。
“你有什么话需要我替你带给她吗?”
司徒烨奇怪地看他一眼,淡淡道:“有。”
“还真有?”齐子砚意外,“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