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陛下恕罪,”苏明枫拱了拱手,清俊的面容露出隐约惶恐意味,“臣真的不知舍妹目前在何处游历。”
“到目前为止,舍妹并不曾寄回任何书信。”
皇帝凌目瞪视,语气不辨喜怒:“当真?”
苏明枫姿态恭谨:“臣不敢隐瞒。”
皇帝沉默下来,压抑的气氛在大殿蔓延。
苏明枫顶着无尽压力,垂首站立,姿态恭敬;但薄唇微抿,没有再开口的意思。
大概过了一刻钟,皇帝眼皮一抬,大袖轻挥:“退下吧。”
苏明枫躬身退出大殿,从始至终步履淡定从容,不见仪态露一丝怯意。
皇帝沉目盯着他的身影,好半晌,才挪开视线。
“来人,”皇帝这一刻的心情非常不美妙,连苏明枫都不知道苏潼在何处;为了太子,他只能继续让人去寻,“给朕似旨。”
好在苏潼离京的时间不算久,往东寻不着;往南应该能堵到人。
为了尽快找到苏潼,皇帝决定同时多派几个人去。而且,尽往景色优美,人间繁华的地方。
约莫过了十余天,派出去寻找苏潼的队伍中,终于有人发回消息。
说在一个名为苍越郡的地方找到了苏潼。
但是,苏大小姐会在苍越郡停留,是因为她水土不服,病了。
见到皇帝急召她回京的旨意,苏大小姐也没法应召回京。
一个病得连起床力气都没有的人,如果非要苛求她回京,只怕还没回到京城;就会在路上香消玉殒。
皇帝收到消息时,帝王威仪满脸的面孔却呈现骇人的怒容。
他甚至咬着牙根砸了方玉纸镇:“病了?”
“水土不服?”
“那真是巧了!”
她没病没痛的时候,他派出去的人上天入地去追寻,都寻不着她半点踪迹。
他派出去的人好不容易在苍越郡堵到人,苏潼却病了。
她病得真是时候。
殿内侍候的太监战战兢兢收拾完满地残骇,一点声音也不敢发出来。
天子一怒,伏尸千里。
风头火势上头,谁敢不长眼撞到皇帝手里。
苏大小姐也真是,早不病晚不病,为什么偏偏在太子等着她救命的时候远离京城,还病得回不来。
这也难怪皇帝生气。
也难怪皇帝会怀疑苏大小姐故意称病。
可皇帝在这里发怒也没用,影响不到在外逍遥快活的苏潼。
“病了也无妨,她自己就是大夫,总能治好自己。”皇帝发了一通火,似乎想通了。
随后就给人千里迢迢送信,让堵住苏潼的钦差务必在苍越郡看好她,绝对不能让她在眼皮底下再溜到别的地方去。
“小姐,”苍越郡迎君来客栈后面的小院子里,红雨一脸郁闷道,“那个讨厌的人在客栈住下来了。”
“我们不走吗?”
苏潼幽幽道:“红雨,我们游玩的好日子到头了。”
红雨不懂:“小姐既然不愿意回京,我们何不悄悄溜掉?”
在这地方装病也忒难受了。
见天的困在这巴掌大的地方,实在让人心情愉快不起来。
“你没听到那家伙怎么说吗?他说陛下一连差遣了好几个人南下追来。”
“没把我逮回去,那些人没法交差;只会一直紧咬着我们不放。”
“玩是没法再去别的地方继续玩了。”苏潼转了转,明亮的眸子里狡黠地噙着笑意,“不过这苍越郡嘛,我们还可以多逛逛,看好看的,吃好吃的;且玩且珍惜吧。”
红雨张了张嘴,瞄了眼外面,压低声音道:“小姐,那家伙每天都在门口守着呢,我们怎么出去?”
那个人倒也知趣,知道小姐“病”了之后,也不打扰;只是表明圣上的意思,又送上慰问品,然后就一副守着她家小姐不走的架势。
跟门神一样,每天都堵在那里。
大概铁了心,留在这守着她家小姐病愈,然后老老实实跟他回京。
“担心什么,”苏潼顺着窗口远眺,她此刻住在二楼,从窗口望出去,隐约可见远处山峦起伏。她的心情也如眼前所见一样,天高云淡,闲适自在得很,“我们想出去玩,凭他还拦不住。”
红雨苦着脸:“可小姐不是病着吗?我们要是出门,他就知道小姐病好。”
立刻就得被催促回京。
苏潼失笑:“有天冬在,飞檐走壁不在话下,还怕不能避过他出去?”
“来吧,打扮打扮,我们这就出门去。”
皇帝派来的人死心眼得很,没她同意,绝对不会擅闯这个小院子。
红雨顿时双目放光:“真的?”
“骗你干什么?”苏潼点了点她脑袋,“不过一会打扮上点心。别让人一眼看见就能轻易认出来。”
红雨已经陷入莫名的兴奋刺激中:“遵命,奴婢一定不给小姐丢脸。”
接下来,苏潼主仆三人天天乔装改扮翻墙出去。
除了红雨偶尔定时露个面让那个钦差门神放心,他连苏潼的面都没见着。
主仆三人在苍越郡玩得乐不思蜀,那位门神大人每日苦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