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当”齐志璜忍不住砸茶杯,黑沉的脸戾气横生:“病了?”
“病得可真是时候。”
管家吓了一跳,往后面缩了缩,战战兢兢道:“殿下,奴才再去请别的大夫?”
齐志璜接连一气砸了几个杯子才从暴怒中慢慢平复。
“去卫氏医馆请少神医卫浔。”他闭了闭眼睛,想起坊间传说,卫浔算是苏潼半个亲传弟子。
“务必将他请回府里。”
苏潼病了,就不信卫浔也跟着一起病。
“是,奴才这就去卫氏医馆。”管家不敢多言,连忙转身快步退出去。
殿下自从伤了腿后,脾气越来越暴戾;动不动就砸东西,这府里的底子都——。
望了望还在半边待修缮的地方,管家默默摇了摇头。
没有母族支撑,殿下的日子也越发难过,这才多少时日?就已经渐渐显出捉襟见肘来了。
管家去到卫氏医馆,其他卫氏的大夫倒对他客客气气;但提到要请卫浔上门为五皇子看伤。
卫业庭就无奈地苦笑道:“还请你见谅,卫浔他如今并不在医馆,实在没法上门。”
管家愕然:“听闻少神医方从外地回来,怎么又不在医馆?”
他神色冷了冷,方正的脸上多了几分傲慢轻蔑:“该不会,你们卫氏医馆瞧不上我们家殿下,不愿意上门为他看诊吧?”
“岂敢,岂敢。”卫业庭诚惶诚恐道,“我们对五殿下绝对没有不敬之心。”
“不瞒你说,卫浔他在今天天刚亮就已经出城。他去城外山上采药,也不知什么时候才回来。”
“殿下的伤肯定耽搁不得,我们万万不敢耽误。”
“你不如到别处医馆请其他大夫?”
“真的不知归期?”管家不相信卫业庭的说辞,“你要知道,现在我家主子肯请少神医,那是看重他。”
“要是他能治好我家主子的伤,对他的医术那是极大的肯定。”
“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你可一定要好好把握。”
“是是是,”卫业庭半个字也不与他顶撞,无论他说什么都点头赞同,“就是可惜,卫浔他没这个运气。”
“实在是走得不凑巧。”
伸手不打笑脸人。
管家无奈,最后只得怏怏而回。
齐志璜听闻连卫浔也请不到,气狠之下,将房里能砸的摆件一气之下几乎砸光。
“采药?”
齐志璜咬牙切齿道:“分明是提前得到风声,故意躲开。”
管家心惊肉跳地看着满地残渣,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道:“殿下多虑了,奴才觉得卫大夫说的是实话。”
“能为殿下效力,那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荣幸。除非卫浔脑子有病,不然他怎么可能放弃这种扬名立万的机会。”
这解释让齐志璜心气顺了两分。他想了一下,道:“你问清楚卫浔去了城外哪座山采药,明天带人直接去山里找他。我就不信,到时他还敢推脱不来。”
“另外,差府里的人在城门等着。”
“要是你在山里找不着他,那就让人在城门口堵着。”
“除非他不回城,不然我非让他来这里不可。”
管家心里暗暗叫苦,心道这样堵人,也不知要堵到什么时候才堵得到人;还不如另外再请大夫。
可他也知道,自己主子已经气急。
根本等不下去了。
放眼满京城,就没有别的大夫有令人刮目相看的本事。
卫浔和苏潼是殿下的腿能否保住的最后希望。
这也怪不得殿下脾气越来越暴躁。
“是,奴才这就下去安排。”
苏潼听到齐志璜派人去堵卫浔,不由得冷笑一声,懊悔道:“早知道,我就让卫浔撒谎去别的地方采药。”
她就不信,齐志璜还能跑到几百里地外去堵人。
失算了,她低估了一个溺水者想抓住救命稻草那种决心。
现在,齐志璜显然就是那个想抓住最后希望的溺水者。
“哥,那天从他府里密室拿到的东西,现在还在礼部吃灰吗?”都过去好几天了,就没个精通外文的官员将那些东西精准地翻译出来?
苏明枫抬头望了望天:“外面天气渐凉,你少在外面溜达。”
苏潼一顿:“才刚入秋,盛夏的尾巴还没过,最适合在外面溜达,老窝在屋子里有什么好。”
“咳,扯远了;说回正事,刚才我提的事,真的还没官员翻译出来?”
还是有人压着,不让翻译?
齐志璜虽然算不上得势,可他不是三岁小儿,自然也在朝中经营有自己的势力。
有人暗中阻挠并不出奇。
苏明枫清俊的面孔浮起淡淡嘲讽:“放心,总有重见天日的时候。”
也不想想,那是谁让那些东西暴露在大家眼前的。
就算他肯让那些东西继续吃灰,那个姓司徒名烨的家伙肯吗?
“有功夫,你不如担心一下卫浔的处境。算来算去,你就只收了他这么半个弟子。”
“你会看着他出事?”
苏潼笑了笑,眼眸微凉:“就算齐志璜堵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