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子砚闭了闭眼睛,沉痛地摇了摇头:“没有消息。”
“深涧之下有什么,谁也不知道。”齐子砚接着道,“而且,谁也不知道深涧到底有多深。”
“没法从上面派人下去查探。”齐子砚这些日子为了寻找苏潼也瘦了一大圈,“她——”
齐子砚哽咽了一下,眼眶突然涌起泪意:“不许任何人跳下去。”
“憋回去。”司徒烨盯着他眼睛,冷冷道,“苏潼肯定活着,她不会有事。”
司徒烨召来当时跟随他们进山的暗卫,一一核实当时的情况。
最后才见天冬。
“王爷,”天冬每日早出晚归,睡得少吃不下,她的模样跟拼命赶路的司徒烨有得一拼,都一样脱了相,“小姐她……”
“她不会有事。”司徒烨沉声打断她,“必须没有事。”
“你不是说云枭跟着跳了下去?”他看向齐子砚,“此事是真是假?”
齐子砚点头:“许多人亲眼所见,假不了。”
就算是假的,这会也必须是真的。
齐子砚深深看了眼几乎让人认不出原貌的司徒烨,心里痛意如潮水蔓延至四肢百骇。
“那个向导呢?我要见他。”刚才简短的询问中,司徒烨已经敏锐地察觉到那个向导有问题。
他相信这些天,齐子砚除了寻找苏潼外;应该还没忘记做别的事情。
比如:审问那个向导。
找出幕后害苏潼的人。
天冬抿了抿唇,当时小姐从桥上坠下去,她慌得想直接追随跳下深涧。
那个向导却趁乱想悄悄溜走躲起来,还好三殿下及时提醒,让她逮住那个向导。
“在这边的牢房里,”齐子砚带着他绕到后院一处严密看守的房子,“你要进去亲自问他?”
“我已经审过他不下十次。但是据他交待,他并不知道幕后是什么人。”
司徒烨冷冷道:“我亲自审他。”
在牢里关了十多天的向导,自然不会有什么好待遇。
一见齐子砚又进来,他立时害怕得浑身都哆嗦起来,咧着嘴惶恐求饶:“我真的不知道,求求你别再打我了。”
“我就是拿钱办事,按照他们吩咐那样,把你们带上山去。别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上刑这种事,司徒烨大可以让手底下的人去做。但他心里太痛苦太愤怒了,急需发泄的出口。
他冷眼盯着向导,二话不说,直接上手在向导身上施了禁制。
那是一种极其酷烈的手段,能让人感觉瞬间有如万蛇万蚁在疯狂啃食自己身体。
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生命在迅速流逝。
向导的面孔一瞬扭曲得完全变形。
那种令人疯狂的恐惧,让他颤着嘴唇,却半晌发不出声音。
一刻钟后,他虚脱如死一般,像块挂在骨头的皮耷拉下来。
“我说,我说。”
司徒烨:“实话?”
向导:“绝对实话。”
司徒烨挑了挑眉,目光沉静而冷酷:“说。”
“那个人当时跟我交易时,虽然蒙着面;但是,我留意到他左眼角靠近耳朵的地方,有一颗芝麻大的黑痣。”
“别的我就真的不知道了。”
齐子砚一拳捶向墙壁,手背立时涌出血丝。
转过身,扬起受伤的右手,一拳打在向导腹部:“混账东西。”
他让人审了那么多次,这玩意都没有吐露实话。
如果他早知道这个线索,说不定已经找到谋害苏潼的凶手,而不是等司徒烨来……。
司徒烨睨了齐子砚一眼,又问向导:“那座桥,怎么断?”
“机……,有机关控制。”向导痛得五脏六腑都移了位,在司徒烨充满压迫与震慑的目光下,几乎不敢有一丝犹豫,“具体原理我也不懂。这都是那个给钱我的人吩咐的。”
“大人饶命啊,我就是拿钱替人办事。真不知道那座桥最后会从中间断开。”
“要是早知道会出人命,我肯定不会做这种缺德事。”
“闭嘴。”司徒烨淡淡道。
向导恐惧的声音立即戛然而止。
司徒烨思虑片刻,缓缓道:“以我赤翊军统帅的身份,向魏老太爷与魏舟发函,让他们掘地三尺也要找出那个左眼角有芝麻大黑痣的人来。”
齐子砚大惊:“司徒,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好?”
难道魏老太爷与魏舟找不到人,司徒烨还准备宰了他们?这会不会引起徐州大乱?
“没有什么不好。”司徒烨眼眸半垂,面孔上戾气横生,“要是找不到人,那背后收买他人谋害舞阳郡主的主凶,就是他们。”
找不到真凶,那两个姓魏的也不必再活着。
苏潼会从京城跑到徐州来,都是因为他们魏氏作妖。
如今苏潼下落不明,他们还想置身事外?
想得美。
“我会让人盯着他们,你先去休息。”齐子砚知道劝不动司徒烨,他稍微想了想,就算司徒烨真宰了那两个姓魏的;在司徒烨控制下,徐州也乱不起来。
这就是赤翊军统帅才有的底气。
八十万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