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潼看他神情谦和,可语气中却流露着几分实在掩不住的得意炫耀。
她心里不觉好笑,又忍不住微含讽刺地瞥了他一眼。
心想魏七婶哪里找来这个伪富?
来赴宴之前都不提前做功课的吗?
想讨好她,最起码也得讨好在点子上吧。
一把油纸伞都把他得意上天。
苏潼心里啧啧两声。微微笑了笑,既不接他的伞;也没有明确表示拒绝。
而是吩咐天冬:“去马车拿伞过来,没看到三殿下被雨淋了吗?”
天冬淡淡看了眼魏赋;魏赋莫名从这个文静的婢女眼里看到了轻蔑与不屑。
甚至,那婢女眼里还露出了几分嘲笑的意思来。
魏赋心里顿生不满。
一个婢女,凭什么嘲笑他?
看来这舞阳郡主真是没规矩,连个婢女都教不好。
以后她嫁他,一定要跟她重新立规矩才行。
像刚才这个叫什么冬的婢女,以后绝对不能留在身边丢人现眼。
天冬动作迅速,仿佛在转眼间,就从马车那边去而复返。
魏赋一抬眼,瞬时被眼前一幕惊得呆立当场。
天冬撑着一把油纸伞,手里还拿着两把。
就算魏赋再不识货,也看得出来天冬撑在手里的油纸伞跟他拿的,绝对不在同一个档次。
天冬拿的,比他几百两银子买到的,精美多了。
“三殿下,给。”天冬将油纸伞撑开递到齐子砚手里。
然后才走向苏潼:“小姐,奴婢给你打伞?”
“不必,我自己来就行。”苏潼接过她递来的桃花伞,非常自然地拉开了与魏赋的距离。
临上马车前,苏潼才微微侧身,客气又疏离地冲魏赋略略颔首:“魏公子,回见。”
“多谢你好意,不过你的伞,还是留着你自用吧。”
苏潼与齐子砚坐马车离开,魏赋还呆呆站在原地。
过了半晌,才想起刚才看到的一幕有些违和。
“不对,”魏赋脸色一变,表情霎时有些扭曲阴沉,“郡主怎么能与三殿下同乘一辆马车?”
不行,以后他绝对要让苏潼明白,什么叫恪守妇道。
魏赋在外面站了好一会才平复情绪。
待他重新回到雅间,魏舟问道:“如何?觉得舞阳郡主可还合心意?”
魏赋谦和地笑了笑,温声道:“我相信七叔与七婶的眼光。你们都看好她,她自然是个好的。”
魏七婶与魏舟对视一眼,神情间颇有几分得意。
“你觉得她合心意就行。”
“不过,舞阳郡主到底与普通的闺阁千金小姐不同。若想让她点头同意嫁给你,你还得继续努力,拿出最大诚意打动她。”
魏赋想起那几把精美绝伦的油纸伞,心头莫名一阵火热。
传闻舞阳郡主在京城是赚银子的好手,如今看来果然不差。
但转念想到苏潼与齐子砚共乘一车,他眼里又涌上重重阴霾。
看来,他的确需要更加努力,而且得加快进度。
绝对不能让三皇子捷足先登。
倘若他能娶到舞阳郡主做妻室,这对他将来的前途绝对大有好处。
再说苏潼在回客栈途中,才上马车,就被齐子砚开启疯狂吐槽模式。
“苏潼,真没看出来啊。你招桃花的本领越发见长,从京城都招到徐州来了。”
“不过徐州这朵烂桃花档次也太低了点。”
“刚才看到天冬拿出三把油纸伞而已,瞧他那个衰样,居然把眼睛都瞪直了。”
“哎,没见过世面就是没见过世面。”
“这一点,无论怎么伪装都不行。一见真章就原形毕露。”
“伪富可以装一装,别的光靠装还是不太行。”
“不知魏舟从哪找来的小弟,他这眼光与品味也实在太次了点。”
“配我们的舞阳郡主,最起码,”齐子砚戏谑地打量着苏潼,指了指自己,“也得像我这样。”
“相貌堂堂,英俊多金;风趣幽默,出身高贵;最主要,还得知识渊博。”
“最最重要一点,千万别在舞阳郡主面前班门弄斧闹笑话。”
“你够了。”苏潼朝他丢了个软枕,没好气道,“这个笑话你乐呵一下得了,还准备上纲上线说上三天三夜呢?”
“我都还没恭喜你,环肥燕瘦左拥右抱呢。”
“冤枉。”齐子砚大声叫屈,“天大的冤枉。”
“那几个姑娘长什么样我都没认真看过。”齐子砚看着她气恼的模样,又忍不住笑起来,“我光看那个伪富坚持不懈地给你献殷勤都看不过来。”
“什么拥什么抱,谁稀罕呢。”
“我没嫌她们脂粉味呛人,影响我胃口,已经是给魏舟他们面子一直强忍着了。”
苏潼:“……”
忽然想起那个伪富用黑指甲给她剥那只虾。
现在还觉得反胃。
“好了,别五十步笑百步了。”苏潼白他一眼,“你还是赶紧醒醒脑子,想想魏舟今晚突然搞这一出是几个意思吧。”
“无缘无故搞个相亲宴,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