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潼漠然道:“我只提供方案,至于你们打算怎么做,你们自己商量着办。”
她不可能往大池塘里大量投放杀虫药。
而那些已经种植的藕菱角和荸荠,她更不可能再用药将附着上面的姜片虫杀死。
“池塘与养殖场不能再共用同一水源。”
“先从水源这一事上杜绝它们的传染源。”
“养殖场的粪便坚持做无害化处理,然后才能用做肥料施放到水田。”
“凡是水生植物,一律煮熟才吃。尤其不能让孩子生食那些作物。”
“至于池塘的水源怎么解决?”
“我了解到从苍山有活水流下,可改道将苍山的活水分支引流到池塘。”
“只要各种预防措施做得到位,就能彻底消灭姜片虫病。”
“之前我已经说过,这种寄生虫在人体或者猪身上能够存活的时间较长;但在水里或其他作物上,它们没有足够的养份,反而比较容易灭绝。”
魏老太爷这时皱起了眉头:“苍山的山脉与活水相辅相成,关系到我们徐州的风水气运,绝不能随意改动分流。”
“郡主还是另想他法吧。”
苏潼看了看魏舟,又看了看魏老大爷;发现这两人,一个面色阴沉,一个脸黑如墨。
看来,他们对她提的解决方案都不满意。
“解决姜片虫病的方法就这些,预防的办法我也告诉你们了;至于你们采不采纳,又或者还有别的更好的点子;那是你们的事,我不干涉。”
“孩子们的病症再过三五天就能治好。后续只需要注意饮食均衡补充营养,他们很快就会长得又壮又健康。”
“我来徐州的主要任务,也就算完成大半了。”
“你们慢慢商量,我先走了。”
齐子砚在徐州这些日子,就跟苏潼的小跟班一样,她去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
离开魏氏大宅,齐子砚玩味问道:“你说他们最后会按你说的做吗?”
苏潼冷笑一声:“随便他们爱做不做。”
“我看难。”齐子砚理性跟她分析,“养殖场,池塘,还有那些水田种植的作物;绝大部分都是魏舟的收益。”
“让他一下子损失一笔收益。他肯定不干。”
“苍山却是魏老太爷的地盘,他也不会同意将活水引进池塘,让魏舟得好处。”
苏潼懒洋洋道:“管他们呢。就算他们打起来也跟我们没什么关系。”
“孩子们的病容易治,但稍不注意,就会容易重新感染。”
“如果他们觉得利益大过人命,我也无话可说。”
“我只是一个负责治病救人的大夫,不是要管他们身后百年的救世主。”
“治好他们的病,我们下一步就该想想那件更重要的事。”
齐子砚故作神秘地笑了笑:“苏潼,你别看我整天都闲着,你给人治病的时候,我也有干活的。”
苏潼:“……”
不是,她又没嫌他懒着不动,他用不着跟她解释,好吧。
正如苏潼与齐子砚所预料那样,魏老太爷与魏舟两人代表两派利益,就治理预防姜片虫病的事争得不可开交。
反正讨论来讨论去,也没人肯相让;争执半天也没争出结果。
魏舟憋着一肚子火气回了自己院子。
“怎么,事情不顺利?”魏七婶看着他黑着脸进门,不由说道,“伯父那边不肯退让?”
“那个老东西。”魏舟呸一声,“少占一点便宜都不行。”
“真他娘的恶心。”
魏七婶皱起眉头,“小声点,隔墙有耳。”
魏舟怒哼一声:“他做得出,怕什么别人说。”
魏七婶考虑了一会,缓缓道:“要我说,不如从别的地方另想办法来解决这事。”
“还能有什么别的办法?”魏舟微愣,沉着脸叹了口气,“那个舞阳郡主不是说了,只有按照她说的那样做,才能逐渐将姜片虫这个病灭掉。”
“但真按她说的那样,我们今年就要损失一大笔银子。”
“不光是我们自己,还有族老的。”
“要是不做预防,万一族中再有孩子因此染病;到时候,埋怨的声音全落在我们这边。”
“那个老东西站着说话不腰疼,为了争权夺利;完全不顾族人的死活。”
魏七婶想了想,忽然奇道:“你说,这事解决的关键是不是在舞阳郡主?”
魏舟呆了呆:“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们要对养殖场和池塘那些地方做什么预防措施,主要目的就是为了灭掉姜片虫这个病对吧?”
“可这个事真做下来会大大影响我们与族老的利益;那我们不如考虑暂时不做。”
魏七婶心思灵活起来:“而想法子把舞阳郡主留在徐州。”
“只要有她在,还怕什么姜片虫病。”
“不管有多少个孩子再染上这种病,反正她都能治好。”
“这样一来,预防那些措施慢慢来做也行。”
魏舟眼前一亮,思索了一下,道:“你说得有道理。”
“但是,要怎么做才能把她留在徐州?”突发奇想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