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成一锅粥的大厅在这句尖锐的提问后,又霎时安静下来。
魏舟冷着脸说道:“当然不能她说什么是什么。但是,她的态度大家刚才也看到了。”
“她连圣旨都敢不放在眼里,她要是不愿意给我们那些生病的孩子治病,只怕逼迫不得。”
关键人一个大夫,真逼她动手给治,你们就敢信吗?
魏老太爷道:“老七,话不能这么说。”
“当初把齐景弄走,就是为了利用齐银樱与舞阳郡主的交情,逼舞阳郡主就范。”
“逼舞阳郡主就范的最终目的,不就是为了让她来徐州给孩子们看病吗?”
“既然她已经来了徐州,齐景的作用就算完成。”
“这时候再藏着齐景,除了惹舞阳郡主不快之外,还有什么好处?”
“还不如痛痛快快让人把齐景接回来,顺了舞阳郡主的意。”
“把人安抚好了,她也就愿意高高兴兴给生病的孩子治病了。”
“我们不能忘记初衷啊。”
魏舟道:“伯父,你这话我不太赞同。我们要是轻易按她要求行事,往后岂不由着她拿捏?”
“病,得让她心甘情愿的治。但是,人,我们却不能痛快交给她。”
“万一她打着别的什么主意,总得留着后手才好对付她。”
魏老太爷嗤笑一声:“好,那你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办妥这事。”
“既能糊弄住舞阳郡主,又能保证她不会糊弄我们,这最好。”
三天后,苏潼见到了齐景。数月未见,这孩子比之前拔高了一大截,看起来倒跟同龄的孩子身高差不多了。
确定齐景在魏氏族人手里确实没受虐待,也没被人使什么阴招,苏潼才放心下来。
魏舟一脸阴沉地看着她:“郡主,人已经带回来给你见着了,你是否该履行义务给孩子们看病了?”
苏潼淡淡道:“我可以开始给孩子们看病。但是,你得让齐景与他娘待在一起。”
“郡主最好别得寸进尺。”
苏潼:“我不是跟你商量。”
“而是通知你,必须这么做。”
“就算齐景与他娘在一起又如何?我又没要求你把他们送出徐州。”
“他们只要还生活在徐州,不等于一样在你们眼皮底下吗?”
“我只是心疼齐景这孩子。”苏潼不徐不疾道,“当初为了治好他的病,我尽心尽力花费无数心思不说,还与他朝夕相处了几个月时间。”
“他要是在你们手里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把丑话说在前头,你们谁家的孩子在我眼里,都没他重要。”
魏舟眼中戾气暴涨:“郡主,别忘了,这是徐州。”
苏潼淡然笑了笑:“不劳提醒,我记得这是徐州。”
她神情轻嘲,“你们魏氏的天下嘛。”
“也就你们才那么霸道,不是带着孩子上门找大夫看病;而是利用下流的手段逼大夫千里迢迢来徐州。”
魏舟:“……”
苏潼坚持:“七叔还想继续拖下去吗?我是无所谓,就怕多耽搁一天,孩子们的身体就会差一点。”
“后续即使能治好病,想要将身体养回来也不容易。毕竟大家都知道,年纪越小的孩子,越不容易养。”
魏舟冷笑:“郡主对齐景真好。”
苏潼哂笑:“没办法。谁让他是我真心疼过的孩子。”
最终较量的结果,当然是苏潼胜。
魏舟让人把齐景送到齐银樱身边,同时又明确向齐银樱表示,会让人关照他们母子。
换句话说,就是你们母子在这安心生活可以;但想搞事的话,那就自己掂量一下能不能活着离开徐州。
苏潼自觉对齐景已经仁至义尽,见魏舟做到她的要求,她也没有再拿乔。
仍旧是在魏氏大宅里,让族人把所有生病的孩子都带来集中给他们看诊。
但是,所有集中到一处后,又因一个问题争执了起来。
魏舟的意思,是让年纪小的孩子先看。
哪天苏潼的话,已经在他心里落下阴影;他担心自己的孙子病坏了根基,所以更为着急于先看这个问题。
魏老太爷持的意见正好与他相反,认为应该按病情轻重来排队。自然让病得较久较重的孩子先看,这样才能得到及时治疗。
为这点小事他们都能争得面红耳赤。
苏潼看着这名场面,无语至极。
当然,她心里明白,魏老太爷与魏舟看似是为孩子看病的顺序而争;实际上,不过是两人在族中话事权的又一场较量。
如果她不是还有别的事情要做,或许她能继续津津有味看他们舌战三百回合。
“两位,”苏潼耐心告罄,出声打断二人争论,“今天带来的是族中全部生病的孩子吧?”
“我们数数看,也不过六、七个孩子而已,这没什么好争来争去的。”
“你们的出发点都好,都想对孩子公平点。那我有个方法可以解决这事。”
“让他们抓阄吧。”
“按抽到的序号来,谁前谁先看。”
“还有,我事先跟大家声明:我给孩子们看病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