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眉头蹙了起来:“你说这事,是大公主齐霏干的?”
“陛下,”苏潼一脸沉痛道,“臣不敢乱编,昨天,很多人在望月楼亲眼所见。”
皇帝静默下来。
过了半天,才沉沉道:“你先回去。这事,待朕调查清楚,自会给你一个交待。”
苏潼唯有行礼告退:“臣告退。”
要调查清楚齐霏是不是真仗着公主身份在望月楼行凶,这事实在太容易了。
齐霏或许就没想过,苏潼在阴了她一把,现场用以牙还牙的方式报复回去后;还敢进宫向皇帝告状。
虽说司徒烨齐子砚云枭卫浔等等,这些人跑去望月楼都是给苏潼与苏明枫庆祝;算是与苏潼私交不错的一方。
他们的证词证言会有偏颇。但是,如果他们为了偏帮苏潼而撒谎的话,证词就会漏洞百出。
因为人多,谎言更难对得上。
然而,他们众口一词,都指证是齐霏伤人。
除了他们之外。酒楼还有掌柜、伙计、帮厨等等,与苏潼毫不相识的普通人。
此外,齐霏在进入望月楼之前,就已经将她的嚣张霸道展露无遗。
这些,都有附近的百姓作证。
负责调查的官员,不到半天的时间,就进宫向皇帝复命。
皇帝听完调查结果,沉着脸,久久无言。
齐霏做事,真是越来越荒唐跋扈。也让他对这个长女越来越失望。
“来人,去长乐公主府宣朕旨意,”皇帝疲惫地捏了捏眉心,半点都不想见齐霏,“让她即日交出皇家庄子的地契。”
“并亲自写悔过书一份。”
顿了顿,又道:“限明日落日之前,把悔过书交到朕手里。”
终究还是舍不得太落这个长女的颜面。没让齐霏亲自将地契与悔过书送去给苏明枫。
至于齐霏意外坠江,苏潼跳下去相救一事,皇帝虽有怀疑,却没有实证。
也就将这茬按下不提。
苏潼看到皇庄的地契,心里对皇帝的处置还是相当失望。
她就知道,不管齐霏犯多大的错;在皇帝眼里,都是可以原谅的。
甚至,受害人连亲自得到齐霏的道歉都不配。
差点连命都丢在江里,只有一张轻飘飘的地契做赔偿。
“你别不高兴了。”苏明枫瞄了眼地契,比她看得开,“这是皇庄,带有温泉那种。”
“位置好,面积也大。”
“现在这种天气,去泡泡温泉正好。”
“有银子也买不来。”
苏潼眼底仍旧藏着阴霾,不过她面上没有显露出来:“行吧,你这个受害人都不计较了,我还能怎么着。”
“苏潼,以后别再为我犯傻了。”苏明枫想起自己听到她以身犯险,跳下去要弄死齐霏,他就吓得差点升天。
苏潼垂着眼眸,淡淡道:“你是我哥。谁想要你的命,我就找谁拼命。”
苏明枫的心绪刹那汹涌澎湃,眼里的泪意差点控制不住。
这个姑娘,真是——让他以后怎么放心得下。
过了两天,皇帝知道齐子砚进宫探望朱妃,特意叫了他过来陪自己用午膳。
吃饭期间,齐子砚如往常一样,与皇帝随意聊了聊日常琐事,又讲了讲市井见闻。
一句也没有提到望月楼发生的事。
大多数时候,都是齐子砚说得多,皇帝听得多。
父子俩吃饱,命人撤了膳食。
皇帝望着手里的袅袅清茶,才缓缓问道:“朕听说,前两天,你也在望月楼?”
齐子砚没有遮掩:“是。”
皇帝又道:“你亲眼目睹你皇姐命人将苏明枫打晕从二楼丢下江中?”
齐子砚沉默了一下,似乎回想起那一幕,至今仍旧心有余悸。
“父皇,儿臣当时距离她和苏明枫,不过三尺之遥。”
皇帝又沉默下来。面色似乎也隐隐发黑。
齐子砚想了想,慢慢道:“父皇,儿臣有个不情之请,还望你恩准。”
皇帝意味不明地打量他一眼。对他这话明显感到意外。
这个儿子一向让他最省心,懂事知进退一向也最有分寸。
这似乎还是齐子砚第一次向他提要求。
“先说来让朕听听。”
齐子砚站了起来,清俊的面容透着淡淡惶恐:“父皇,儿臣也想要两个身手超高的侍卫。”
顿了一下,在皇帝诧异的目光中,又补充一句:“就像父皇你给大公主那几个武功超好的侍卫一样。”
皇帝厉目一眯,深沉眸光落在他面上:“为何?”
齐子砚道:“当天在望月楼发生的一幕,实在让儿臣感到害怕。”
“儿臣、云统领、苏明枫,我们几个都是有武功底子的人,但是,当时谁都来不及出手阻止;苏明枫就被大公主的侍卫打晕丢下江去。”
“要不是儿臣当时离得近,只怕都看不清是他出手。”
齐子砚接着道:“儿臣斗胆向父皇提这种要求,是因为儿臣心里担忧。”
“害怕不知会不会在某一天,大公主因为看儿臣不顺眼,就突然命令她身边的侍卫将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