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媛忽然轻轻拉了拉苏潼衣袖,“我母后会没事的,对不对?”
她睁大眼睛,满怀期盼地看着苏潼,像只可怜巴巴的小狗一样。
苏潼心一软。这只是个依恋母亲的孩子,本性不坏,就是过于天真烂漫了些。
“放心吧,娘娘会好的。”苏潼心中一动,柔声道:“你可以亲自去看看娘娘。”
齐媛慌忙摇头,“不,我不去。”
“待母后好起来,我再去。”说罢,她急急忙忙跑开了。
苏潼懵了一脸。
半晌,才若有所思地收回视线,往皇后的寝殿走去。
也许,丹阳公主害怕面对皇后虚弱的样子。这大概会让她心里产生严重阴影,觉得皇后可能会随时离她而去?
苏潼去到寝殿,看见张太医在走廊正与一个小太监低声说着什么。
她眉头微微蹙了一下。
张太医似乎发现了她,与小太监说了两句后,就走了过来。
“大小姐,我有急事需要回太医院一趟,皇后娘娘就拜托你了。”
苏潼怔了一下:“刚才那个小公公,是太医院派来的?”
“对,”张太医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从来没到过凤栖宫,人又畏生且比较胆小怕事。让大小姐见笑了。”
苏潼心里暗松口气:“如果那是张太医信得过的人,一切都好说。”
张太医有些意外,“大小姐何出此言?”
苏潼道:“我刚才在外面看到他探头探脑,形迹可疑;以为是什么心怀不轨的人。”
“这一点,大小姐可以放心。他绝不是什么有坏心思的人。”
说到这里,张太医欲言又止地看着苏潼。
苏潼心中一动:“张太医是不是有话想对我说?”
“大小姐,”张太医下意识看了看四周,还自觉降低了声音,“有件事,我觉得有必要跟你说一声。”
苏潼心头微微发紧,面上不露声色:“你说。”
“皇后娘娘当时腹痛难耐,我和一众同僚皆束手无策;”张太医面露惭愧,“后来,我偶然想起大小姐的医术比我们精湛许多,就提了大小姐一句。”
“陛下来到凤栖宫了解情况,震怒之际,有人把我多嘴提到大小姐那句话学给陛下听。”
“那会,长乐公主也在场。”
苏潼了悟:“其实我被半夜接进宫给皇后治病,是因为长乐公主一直在圣上面前说好话?”
“大小姐与长乐公主的过节,我也略知一二,所以……。”
张太医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一些:“也许她只是纯粹担心皇后,并没有恶意。”
“我但愿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苏潼郑重感谢:“多谢张太医提醒。”
“有时候多想并不是坏事。”
“是忠是奸,交给时间来证明。”苏潼道,“我还要在宫里逗留两三天,起码得等到皇后娘娘没什么问题才会出宫。”
“张太医要是有什么事情,随时可以来凤栖宫找我。”
张太医朝她拱了拱手:“那么未来几天,就辛苦大小姐了。”
“你忙吧。”苏潼笑着挥了挥手。转身进了皇后寝殿。
“大小姐,”留守在内殿的许太医一见她,立刻道,“我还得回太医院当值,这里就交给大小姐了。”
“等等,”苏潼看不惯他奸滑的模样,“回太医院当值难道比照顾皇后娘娘重要?”
“哦,说错了。应该说照顾皇后娘娘,难道不是许太医你的本职工作?”
“皇后娘娘还要过几天才能逐渐恢复,起码在未来三天里,你得留在这里和我一起轮值。”
她又不领太医院的俸禄,凭什么所有风险都让她来扛?
到时皇后好了,这些没脸没皮的太医又一个个粘上来抢功劳。
她才不惯着他。
“这样吧,今天白天我轮值。晚上就你来。”
许太医脸色一变,立即抗议:“大小姐,这可不行。”
“怎么不行?”苏潼沉下脸,“从皇后娘娘刚开始凤体抱恙,就是你出诊主治。”
“如果论罪,放任娘娘病情恶化到不得不做开腹手术的程度,你该负全责。”
“我一个外援,又没领你们太医院的俸禄,还得在这帮你分担风险;我同意与你轮值你就该偷笑了。”
“还与我斤斤计较谁值夜班,谁值白班;许太医,你扪心自问,你好意思吗?”
本来许太医觉得十分好意思
苏潼年纪轻轻一姑娘,不该让让他这个年近半百的老男人吗?
可听她训了这一番,许太医果然生出两分惭愧来。
“这……大小姐,”许太医苦笑,“我说不过你。”
“罢了,就依大小姐所言,白天你守在凤栖宫;夜里我来替你轮值。”
苏潼轻哂:“这还差不多。”
太医院还留了两名医女在凤栖宫帮忙,因而苏潼照看皇后也不算辛苦。
一个时辰后,皇后醒了过来。
“娘娘,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大小姐,”皇后看着眉眼温软带笑的少女,顿时一阵恍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