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我总算报了一箭之仇。”齐子砚大笑。
他追问她心上人是谁,她当时就是这样对他的。
用那该死的“你猜”二字打发他。
苏潼定定地盯着他看了三分钟。
直把齐子砚看得浑身不自在,她才挪开视线,哂然一笑:“我猜就我猜。”
她半眯眼眸,斜睨着他:“你以为我是你吗?”
“这么简单的问题都猜不出来?”
齐子砚:“……”
你猜就猜吧,为什么还要内涵我?
“他既然清楚,我的性命不用别人来保。那他见朱妃强调我的医术,只能为了一件事。”
“他了解长乐公主,知道逮到机会,她肯定不会放过我。”
“所以,定北王这么做,就是为了帮我顺利从长乐公主手里拿到我该得的好处。”
少女淡然一笑,眉眼嫣然中藏着自信与笃定:“比如说,那五千两金子。”
“如果没有朱妃暗中帮忙,陛下对长乐公主大概只会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五千两金子也许变成五百两,甚至最后一文钱也没有。就罚她一个闭门思过了事。”
苏潼淡淡道:“说起来,你才真应该多谢他。”
“要不是他从中出力,这五千两金子就要从你手里出了。”
她救人不能白救。
累死累活连续做两场手术,还要受生命威胁。苏潼突然觉得,五千两金子的医药费是不是要少了。
齐子砚:“……”忽然心塞塞是怎么回事?
“苏大小姐,容我提醒你一句。现在你嗜金如命的光荣事迹大概已经人尽皆知。”
苏潼非常坦然:“知道就知道,我又不犯法。”
“喜欢金银是个非常正常且健康的爱好。”
“吃喝拉撒,生老病死,哪一样能离得了银子?”
齐子砚:“好有道理。”
苏潼:“那是当然。我从来不说假话。”说真话的时候。
齐子砚莫名想起刚刚她对司徒烨那番猜测,心情忽然不爽了:“走吧,走吧,今天我心情不好,不留饭。”
苏潼看着陡然莫名烦躁的齐子砚,弯了弯唇,挥手:“那我走了。”
都告诉他一个好消息了,还心情不好?
被逼关着卧床休养的人,果然最难侍候。脾气阴晴不定,像天气一样变化无常。
这天,苏潼终于抽得开身前往半月山庄给陆济复诊。
老头一见她就冲她身边的文竹嚷嚷:“文竹丫头,快说,今天准备做什么好吃的?”
苏潼:“……”
“老头,想吃什么,能吃什么,你不是该先问问我吗?”
陆济贼兮兮地打量她一番:“听说你从长乐公主手里赚了五千两金子,是真是假?”
苏潼立即警惕地后退一步:“想干嘛?”
“看来是真的。”陆济嘿嘿一笑。她退,他就凑过去,“跟你打个商量——”
“没门!”苏潼拒绝得斩钉截铁。
陆济气得胡须上翘:“我话都还没说完,你就知道了?你不尊老。”
“你还不爱幼呢。”苏潼鄙夷地笑了笑:“问金子,除了打金子的主意,还能有别的!”
陆济:“……”
大意了,他都忘记这丫头鬼精鬼精,又吝啬又冷酷无情。
他悻悻地哼了哼,假装自己很生气:“我就是想问问你,说话算不算数。”
苏潼笑道:“算数,当然算数。”
“我今天把文竹带来,就是让她做顿好吃的。”苏潼眯起眼睛审视他片刻,厉声道,“前提是,你有好好遵医嘱。”
陆济眼神飘了一下,气势“嗖”的弱下来,悄悄往后缩成鹌鹑。
苏潼见状,秒懂。
一扭头,立刻喊道:“许嬷嬷。”
“苏姑娘,”许嬷嬷含着笑,和善地将记录的小本本递给苏潼,“陆先生这段日子做的事情,都记录在上面,你看看。”
“一、二……三,”苏潼翻了两页,仔细数了数,“老头,为什么偷懒少跑了三次步?”
陆济扭着头别着脸,气哼哼道:“没肉吃,不香。没力气跑。”
苏潼明白了。
这老头肯定是因为顿顿清淡闹脾气。
苏潼没多说,只道:“老头,下次不想跑步之前,先想想你一千三百两金子。”
其实他偷懒不愿意去跑那三天,天气情况并不好。许嬷嬷在上面清楚写了两个字:小雨。
“这一次就当警告,不罚你金子。不正式算你第二次违规,不罚没你的保证金。”
“但是——”
“知道了,知道了。年纪轻轻,啰哩啰嗦;比许英还话多。”陆济嫌弃地抢过话来,“再有下次,一定不跟我客气嘛。”
“你这铁石心肠的丫头,什么时候对我客气过!”
“一天到晚只会欺负我这个老人家,我真是命苦啊。”
“现在的年轻人哪,品德不行,连老子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想当年,老子……”
苏潼示意青黛收拾收拾,该走就走。许嬷嬷也收起记录本,飞快离开陆济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