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出的声音,有些疯癫的瘸子却深信不疑,颤抖着跪在地上一次又一次地对着小男孩磕头。
“救我,求你救救我,你是大预言者,你一定能救我,你今天救了我的命,你明天也能救我的命,我听你的话,我什么都听你的,求求你救救我,先知,求求你救救我……”
男孩把空洞的目光从母亲的身上挪开,他回想起了父亲生前跟自己说的话。
“我救了你吗?”
“是的,先知,你救了我。”
从地上站起来,玛尔扎哈对着瘸子低声道。
“去把屋子里的铲子拿来,至少在最后,我想让我的爸爸妈妈睡在一起。”
……
“听说了没?比勒尔一家子死的就剩下比勒尔的儿子玛尔扎哈,我从小就看出来那个脑袋有问题的小孩是个扫把星,迟早要把比勒尔两口子克死的,不是我说,以后真的得离那个灾星远一点。”
“可惜了,比勒尔那么老实的人却死的这么早,我还想着等我女儿出嫁的时候让比勒尔给我打两套椅子呢,手上就这么点钱,他死了我找谁打去?”
“去找玛丽琳啊?她的摊位不是就在比勒尔摊位旁边吗?她的丈夫手艺也不错。”
“可算了吧,玛丽琳知道比勒尔死了后第二天就把东西涨价了,之前她家的木工活收费就比比勒尔家高,现在更是离谱,一把椅子居然要一个银币,简直是疯了!唉,我还欠着比勒尔一银币没给,早知道玛丽琳这个钻钱眼里的女人这么讨厌,倒不如多给比勒尔一点生意……”
“唉,比勒尔夫妇的身体本就不好,你们也别埋汰玛尔扎哈那个孩子了,一个五岁的孩子能懂什么?或许长大就开窍了……”
“是啊,太苦了,太苦了……”
阿玛克拉的贫民区和往常比起来并没有什么变化,大多数人都是愁眉苦脸的为今天的生计发愁,只有极少部分人能安然地坐在高处俯视如同蚂蚁一般盲目乱窜的芸芸众生,如果非要说有变化,那就是有许多人发现摆摊的比勒尔变成了他那五岁的孩子,曾经在旅店和摊铺乞讨的瘸子也不再乞讨,而是跟着5岁的小男孩摆摊。
“玛尔扎哈……这是我欠你父亲的钱,之前手头紧一直无力归还,但现在……唉,对于你父亲的事情我很抱歉,如果以后有什么困难可以来找我,能帮的我一定会帮,毕竟你父亲活着的时候帮了我们家不少忙。”
接过男人递来的二十枚铜币,玛尔扎哈面色平静地点点头。
“谢谢。”
看着愈发显得呆若木鸡的男孩,男人哀叹一声,又开口问道。
“玛尔扎哈,你是准备接手你父亲的杂货摊吗?要不要我给你张罗张罗?”
终于看了一眼男人,玛尔扎哈的脸上多了一丝感激的笑容。
“叔叔,不用了,我准备把爸爸的东西卖完就收摊,以后也不开杂货摊了。”
“那你要怎么生活?”
“先知!他是先知!”
忽然说话的瘸子吓了男人一跳,玛尔扎哈拉了拉瘸子的手,把发癫的瘸子安抚了下来。
“我最近正在自学家里的占卜之术,或许到时候可以当个算命的,挣一些糊口钱。”
“这……唉!”
更加确定玛尔扎哈的脑子有问题,男人哀叹一声就此离去。
玛尔扎哈早已不在乎别人对自己的看法,男孩只是默默地坐在板凳上等待着下一位客人,贱价贩售的情况下他相信很快摊子上的东西就会被自己卖光。
前日那个驱狗的富商找不到瘸子斯通只能作罢,今日他却又看到了瘸子在傍晚时分被阿玛克拉的军士带走关入地牢杀死的异象,连着三次对瘸子下手,一副不把瘸子杀死就不会罢休的样子,玛尔扎哈知道这件事已经无法避免,不论如何都需要做个了解。
带着瘸子从阿玛克拉逃跑前往西方的小塞沙漠根本无法存活,往东走进入让恕瑞玛人闻之色变的艾卡西亚更是自寻死路,世界之大,他居然找不到落脚之处。
终究还是一个小孩子,思考了一会儿想不到出路的玛尔扎哈有些烦躁地看向瘸子,一直注意着玛尔扎哈的瘸子却是开口问道。
“先知,你看到了什么?”
“我不是先知,也别叫我先知,叫我蚂蚱就行了,在阿克玛拉贫民区生活的人都是贱命一条,或许还不如蚂蚱过的好,至少草原上的蚂蚱有草吃。”
先是反驳了一下瘸子对自己的称呼,玛尔扎哈才解释道。
“瘸子叔叔,如果你注定会在今天死去,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你会坦然接受吗?”
“如果我的死亡是先知的旨意,我就会坦然接受。”
“为什么?你不是很怕死,很不想死吗?为什么现在又愿意接受死亡?”
“所有人都会有死去的一天,能死在先知的应许里,这样我的生命也会有意义吧。”
不知道什么时候,玛尔扎哈已经有些听不懂瘸子的话了。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下午,杂货摊上的东西越来越少,知道比勒尔的傻儿子在贱卖家当后,整个阿玛克拉贫民区的人都行动了起来,就算是不买也非要来看一看,终于在太阳开始消失的时候,以照顾后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