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怒斥道:“你们不想活了?还不快让将士们向前抵抗?若是再退,你我数万人都将成为桃水的浮尸!”
姜维哈哈大笑,意气风发道:“王经,你今日死期已至!”
五万蜀军的攻势愈来愈绵长跟狠辣,尤其是马步骑的混合冲锋,配合得天衣无缝。
王经额上渗出汗水来,心中暗自后悔学了韩信的背水列阵,现在进又进不了,退又退不得,望了眼身后的桃水,只觉悲从中来。
亲兵连忙道:“刺史,现在大势已去了,咱们从右边的缺口撤离,能走多少人是多少人,总比全军覆没要强得多。”
王经明白这个缺口是姜维故意留给他的,又或者说是留给三军将士的,背水列阵虽然激发了将士视死如归的勇气,本来就是置之死地而后生,而姜维的故意留活路,则让诸将有了生意,再难萌生死志。
“为今之计,也只有让前军作为掩护,我率两万人从缺口逃了。”
王经长叹一声,立即率领后军向缺口奔去。
魏军的前部还在跟蜀军顽抗到底,一回头就发现后军从缺口撤离,登时也丧失了战心,如同诺米骨牌倒塌一般,引发了一连串的连锁反应,众人没命价地往缺口奔逃。
一时间,井然有序的背水阵,化作了大溃逃。
姜维兴奋不已,亲自带兵冲杀,大喝道:“蜀中的好男儿,随我一道,歼灭魏军!”
“杀!”
“杀!”
“杀!”
蜀军奋勇向前,漫天羽箭飞舞,马蹄声震天动地,登时把上万魏军都逼入了桃水中,而在混乱的踩踏跟推挤中,又有万人落入水里,甚至争相踩踏而死。
这一场溃败几乎不用出什么力,魏军自己就把自己人给推着拉着挤进了水里,一时间桃水人满为患,其中大部分人不习水性,在水里拼命的挣扎,景象壮观不已。
——
昌城。
司马懿的进攻依旧保持着奋勇冲锋的方式,每次只派一千人冲至城下,向城头射出带火的羽箭。
而每次邓艾就会命令水龙炮喷油,同时弓弩手也投之以火种,先被桐油泼到,再被羽箭点燃,一千人马往往只有数百人能幸运的死里逃生,至于跑得慢的,当场被烧死。
昌城下已堆满了大量魏军烧焦的尸体,几乎成了人间地狱。
上百架水龙炮一经喷出,桐油漫天落下,被淋到的魏军连脱掉身上衣服的机会都没有,就被随之而来的火箭射中,浑身着火,只有极为侥幸的人才能逃得掉。
司马懿连续进攻了一个月,死伤者已经过万人,存活下来的兵卒身上结满了烫疤,烧伤程度各不相同。
城内的燕军也不好受,虽然占据了地利以及水龙炮的神威,但弊端也很明显,城头的桐油就是定时炸弹。
魏军不顾伤亡的箭雨下,总会有一二枝羽箭撞大运似的,射中炮口或者装油的木桶,瞬间便引发大火。
司马懿也明白昌城便如同一个巨大的炸弹,只要火星子落下,引发一连串的桐油燃烧,甚至能把城头给炸了。
还好邓艾对防火方面做得极佳,每一架水龙炮都修建了土墙格挡开来,防止火势扩散。同时后方布局专门灭火的水龙炮,一旦引发火势,立即喷水控制住。
就算是如此周密的控制下,一个月下来,仍然损失惨重,上百架水龙炮因此烧成灰尽,被烈火烧死的燕军大抵也有八九百人,轻微烫伤者超千人,连防火墙都烧得龟裂了。
好在林川造水龙炮的速度跟得上,木匠没有一日不在赶工造炮,怕的就是造的速度赶不上烧坏的速度。
公孙修望着一片狼藉,全城都在应付司马懿的大举攻城,不禁有些感慨:“用冰用火,各出奇招啊。司马懿真是狗皮膏药,天天追着咬着不放。”
邓艾笑了笑,说道:“好就好在我们的伤亡控制得比他少。”
比起魏军损失过万,燕军的伤亡只能算是擦破了皮。
公孙修揽着邓艾的肩头,用力摇了摇,笑道:“若不是士载心细如发,把城头的防火做得如此精细,只怕我们现在的伤亡要比司马懿多上不知几倍。”
邓艾挠了挠头,说道:“这都是将士们用命换来的,臣不敢邀功。只可惜了昂贵的桐油,咱们这一个月交战下来所消耗掉的桐油,足以给三县百姓用上二十年的光景了。”
公孙修对此当然明白,现在城外的土地上,但凡水龙炮可及之处,每寸都撒满了桐油,刺鼻的气味直充天际。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这笔账算司马懿头上,与我无关。”
此话说得幽默诙谐,便如同三岁孩童之间的耍赖,邓艾跟卑衍等人都笑了出来。
谈笑间,杨祚飞奔而至,气喘吁吁地道:“王上——油,油不够用了!”
公孙修皱眉道:“还能用几日?”
杨祚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苦笑道:“若按这样的消耗速度,还可支撑三日。”
听到还能支撑三日,公孙修、邓艾、卑衍等人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
邓艾来回地踱步,沉吟道:“这样耗下去,也基本上就无油可用了,司马懿的攻城很难抵挡得住。”
公孙修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