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艾早已派出了数百名斥候,在辽水一带监视敌情,便如同几百双眼睛般,四处扩散。
很快的,斥候飞速回来汇报:“报大将军,魏军正从东南角一带而来。”
邓艾点了点头,满脸严肃地道:“三军将士,听我的命令,各自登城。”
辽燧城中集结了两万燕军,准备硬抗曹爽的数万大军,这一战也将视为阻挡魏军的关键。
公孙修登上城楼,对邓艾道:“可准备好了?”
邓艾自信一笑:“王上放心,城中不论是粮草、军械还是其他的,都充足完备,足以抵抗一年以上。只要谨守战法,曹爽寸功不建。”
他心中对邓艾颇有赞许,点头道:“那就要开始布防了。”
每处营垒都驻满了兵员,邓艾亲率五千人驻扎,上方皆设有破天弩,与公孙修所在的城头遥相呼应,形成了夹击之势。
很快的,曹爽与桓范、毌丘俭三人也同时出发,三人处于中军,前后七万人的大军前进,从前军至后军长达二十里地,旌旗遮天蔽日,瞧来恐怖至极。
很快的,斥候飞回来报,曹爽等人勒马停下,只听那斥候喘着粗气道:“报大将军,辽燧城外建了一座又一座的营垒,每一营垒都设有燕军,与辽燧城遥相呼应。”
曹爽有些不解:“他不龟缩在城内苟延残喘,却跑出来城外建营垒——”
桓范除了揣摩人心有一套外,对用兵谋略并不知晓,皱眉道:“只不知是何等的战法?”
毌丘俭眉头一皱,道:“若是真的这样布局,那是夹角之势,当年太祖攻下邳,陈宫曾谏言吕布永此法来抵挡,好在吕布自大又多疑,未有采纳之计。燕贼既然在辽隧布如此城防,那可就有点棘手了。”
曹爽微一沉吟,皱眉道:“当以何法解之?”
毌丘俭对公孙修只有一面之缘,至于邓艾就更不了解了,毕竟当时他是司马懿手下的一个功曹而已,根本没资格跟幽州刺史面对面,当即道:“此等结阵,极为难缠,不论攻哪一处都会腹背受敌。以末将的看法,不如由末将先率部分兵马上前迎战,试探一下燕军的用兵之法。”
曹爽听后有些不爽了,皱眉道:“我等率众而来,当以众敌寡,分兵试探,岂不是给了敌军喘息的机会?”
毌丘宗一听曹爽这口气,是恨不得数万大军齐攻的地步,忙道:“大将军,这可不行,若全军齐攻,万一有诈,致使三军将士混乱,争相溃逃,反倒成了祸事。我们有众于此,当跟燕贼打消耗战。”
曹爽闻言也只好点了点头:“那就由你先率部分兵马攻城。”
毌丘俭领命应是,当即率两万幽州兵直奔向辽燧城。
桓范眉头一皱,低声道:“大将军,这位幽州刺史与先帝有旧,恐不好掌控。上次军帐宴会,他瞧见了将军的众歌姬中有先帝留下的才人,心中或许生恨,只是忌惮于大将军的威慑,敢怒不敢言。”
曹爽望着毌丘俭远去的大军,有些不屑,摆了摆手:“无所谓,我上次倒也没疑心此事,但见他认出了歌姬是先帝的才人,脸色有异,可又不敢声张。我故意命歌姬与他同床共枕一番,此人是吓得再三推辞。他若安分守己的听话,自可与我共分灭燕之功,若是执意要什么尽忠、愚忠,我只稍一纸书信回京,就可解了他的兵权。”
桓范闻言不禁吃了一惊,暗想大将军除了以威势压人之外,就没有别的招了,苦笑道:“大将军,收拢人心当以安抚为上,若事事斥诸武力,只怕要乱了套了。虽说大将军手中有朝廷的名分,可毌丘俭如若真的被逼急了,毅然有二志,那就是抱薪救火。”
曹爽不耐烦地耸了耸肩,自从曹睿驾崩,他成为辅政大臣,又升任大将军,其身份地位水涨船高。
这样的巨大落差使得他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大有天上地下唯我独尊之概,眼看桓范每天都有教自己人做人的嘴脸,把眼睛一瞪,没好气道:“少说废话了,没人能阻挡我,谁阻挡我谁死。他毌丘俭何德何能与我叫板?此事再也休提。”
桓范叹了口气,不敢在劝进。
却说毌丘俭父子两人策马急向辽燧而去,跟着的是幽州的两万本土军。
毌丘宗跟在父亲身边,见他愁眉不展,不禁问道:“父子自从迎接了大将军之后,便一直情绪不佳,是不是有什么为难之事?”
毌丘俭叹了口气,低声道:“先帝英年早逝,幼主又尚自年幼,曹爽等宗亲跟士人又斗得不可开交,长此以往,我大魏有分崩离析之感。”
“父亲,我瞧大将军,没什么用兵的能耐。”他想了许久,低声道。
毌丘俭有些好笑,摇头道:“曹爽不过是个文人罢了,此番兴大军伐辽,也不过是为了刷些军功罢了。你看他所带来的人马,从上到下不是宗亲,便是亲信,很明显的任人唯亲。若是灭燕之功成了,班师回朝论功行赏,他手下的亲信都将官升一级,威势就不可同日而语了。”
毌丘宗笑道:“他立他们的,我们立我们的,反正是我等首战,只要克得首功,父亲也能获得封赏。”
毌丘俭摇了摇头,正色道:“论功行赏,还是小事。以我之见,曹爽日益猖獗,竟——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