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军伦直的一番话,几乎给了公孙修前所未有的信心。
同时,也是极其强大的野心。
杨祚、卑衍燕国的两大将军已有了明显的站队之意,现在又有了伦直明目张胆的倒戈声援。
几乎可以说,此三人在军中的威信甚重,有了这三个人的声援,燕王宝座近在咫尺。
虽说作为世子,燕王的位置不出意外,早晚都是他的。
但也是“不出意外”的前提上,公孙渊若是不趁着他叔父公孙恭身体虚弱的情况下,一辈子也做不了辽东之主。毕竟暂代之主,通常暂着暂着就占了。
目前辽东前所未有的危机也给了公孙修这一兵变的机会。
是的,兵变。
不是政变。
有了兵,政治资源才会偏转过来。
就目前的形势下,遍地的辽东都是敌军,魏国是铁了心要灭辽东,吴国视形势而定,若是燕国惨败于魏国之手,吴国会马上采取劫掠辽东资源回辽东的策略。高句丽、鲜卑人则是本着燕国即将灭亡,趁机瓜分。
四大势力合起来的兵力已超过十万。
很显然,公孙渊已经把燕国变得多么讨人厌了。
公孙修趁着魏吴两军死战的时候,率领五千骑兵直追襄平。从他得知的东西来讲,高句丽、鲜卑并无任何强大的战力。
其原因很简单,边缘的小国小族,作为刚从部落建立帝国没有多少年底蕴,不会产生先进的武器装备和战略部署。
当然,在古代的冷兵器时代,游牧民族天然就有着强盗的劫掠思维,恶劣的天灾环境下,经常会导致大量的畜牧死亡,生存的机会就是劫掠农耕文明的成果,例如种植的粮食。
中原的农耕文化,处于气候条件良好的地带,春耕秋收,其收益是基本有确定性的,游牧民族的特性就是抢劫、劫掠,这也是历代王朝苦于边防防范的问题所在。
五千骑兵飞速挺进襄平,天降大雨如注,连下五日的暴雨,公孙修只得放慢进军速度,苦笑道:“眨眼间七月到了。”
伦直皱眉道:“辽东又进入秋雨了,故有连绵大雨。”
公孙修心想这下司马懿的计划彻底没戏了,趁七月河讯暴涨,各处低洼的辽隧、襄平都会被泡在水里,可现在被东吴拖在辽口一带,自然不可动弹。
他摇头道:“这也并非坏事,大雨不完全我们是坏事,对魏军、吴军、高句丽、鲜卑,同样也是坏事。”
伦直推算水位,不禁大皱眉头:“若是再这样的雨连下十五日,辽隧跟襄平都会被淹。这可如何是好,城中进水,岂不是给了敌军合围的战机?”
公孙修心想伦直小看了此次的终极暴雨,摇头道:“参军,你推算错了,不是十五日,而是三十几日,大雨连绵不绝一月,水位空前绝后,连辽口的魏军运粮船都能直接开到辽隧城下。”
伦直不免吃了一惊:“会下如此大的雨?”
公孙修心想这场大雨几乎决定了燕国的命运,无奈道:“当然。我的推算会更加的准,此次大雨连绵一月。”
伦直道:“那襄平怎么办?”
公孙修笑道:“我既已预知大雨连绵一月,当然早就设法解围,不然预而知之,不能改之,知道了又有何用呢?我早在今年的正月,就命徭役挖开了河道、疏通淤泥杂草,将狭窄的河道也加宽加固,到此已耗费六个月的工期,动员近四万人的民力,水是淹不了襄平的。反倒是围攻的高句丽、鲜卑驻扎的军营有被水淹的可能。”
伦直闻言不禁心惊,暗想:“世子竟然能推算到这里,当真是神机莫测。”可转念又想到另一个问题,说道:“襄平能支撑多久?”
公孙修道:“粮草早已囤积充足,辽隧的粮食就是一路运送回襄平的。”
伦直赞道:“若是如此,辽东有惊无险。”
公孙修笑了一下,毕竟耗费了六个月的筹划,总算派上了大用场,笑道:“未雨绸缪的及时罢了,我倒是没有预料到,高句丽跟鲜卑莫护跋会进攻襄平,这是在我的预料之外。本来疏通河道分流跟囤积粮食是为了抵抗司马懿的。”
这也是超出他了解历史范围内的事。
看来历史已经悄悄的做出了蝴蝶效应,按照过程来看,他的出现已大大扭转辽东的形势,不仅东吴参战,连小国小部落也给卷了进来。历史上只有几千外族兵员助司马懿灭辽,没想到自己触发了地狱级模式,直接来了三万大军。
伦直道:“世子殿下准备如何对付他们?”
公孙修道:“除了速战速决之外,已没有其他的路走了。我也猜不透辽口激战的魏吴两军谁会获胜,可仔细推想,双方兵力相当,各有优缺利弊,主帅也分别是司马懿跟诸葛瑾这种人老成精的老狐狸,还真不好说谁输谁赢。”
伦直苦笑一声:“世子殿下的意思是,哪一方获胜,哪一方就会成为我们的对手么?”
“自然是的,我更偏向东吴,若是诸葛瑾胜了司马懿,双方自然会撤军。可是诸葛瑾要和我们燕国索要回赠,咱们给不起,也只能双方再打一次了。”
公孙修脸上露出笑容:“司马懿用兵奇诡,打到最后剩下的那一方,必然也是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