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个官员都改换了阵营,跟着站了过来。
这是张贵自己都不会想到的事。
他不过是要在西山搞个工业,却因而导致文官内部开始出现分裂。
虽然现在站过来,扬言要做张贵朋党的文官不多。
但这对于刘一燝等憎恶张贵坏了他们利益的权贵官僚们而言,已经很受打击。
何况徐光启、汪应蛟、陈子壮这些本就是重量级的官员。
“陈子壮,你!”
“你们!”
因此,刘一燝指着这几个人,怒不可遏。
突然,他还直接猛地吐出了一口血。
因为刘一燝实在是无法接受这一幕。
这些本和自己皆属于士大夫的人竟选择站到流民和外戚张贵一边!
尤其是探花陈子壮这样的清流、汪应蛟这样的部堂大臣。
“哟,这么热闹。”
张贵这时候因闻听许多达官贵人来,也就带着满桂等人赶了来,且因看见这些文官们正在争吵,也就说了一句。
而张贵刚一说完,徐光启转身就向张贵作揖:“松江徐子先愿为国舅爷门生,不知国舅爷可愿收敝人为门下之人?”
接着,汪应蛟也作揖:“国舅爷实心为国,仁善爱民,婺源汪潜夫亦甘为国舅爷朋友,不知国舅爷可愿与老身这愚钝之辈为友?”
历史上破家抗清最终殉节的陈子壮也拱手作揖:“南海陈集生亦愿为国舅爷门生,不知国舅爷可愿收敝人为门下之人?”
……
张贵对此很意外。
自己就在西山招募流民炼个钢,挖个煤,织个布,怎么稀里糊涂地今天就有几个文官赶着要做自己的门生党羽?
而且还是几个历史上颇有些声名的人。
张贵自然不会拒绝。
毕竟有门生,用通俗点的话说,就意味着有狗腿子,将来要改变国破家亡的命运,就会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何况,这还不是一般的狗腿子。
这几个人里,有些都是当地大族,要钱有钱,要人脉有人脉,智商更不用说,能考到进士乃至翰林,也算是这个时代的人中龙凤了。
“很好,本皇亲很高兴,你们能与我一起同道为国!证明你们心中还有装着家国社稷!”
张贵也就笑着说了一句。
随即,张贵问着徐光启等人:“你们今日怎么都来这里了?”
“说来惭愧!”
徐光启不好意思地笑了一句。
汪应蛟也道:“是啊!”
于是,汪应蛟便把他们来这里的缘由告知给了张贵。
张贵听后无语,然后看向了刘一燝等人:“敢情你们是怀着这样的心思的来的?”
刘一燝脸上有些挂不住,只道:“汪、徐等人不知廉耻,谄谀权贵的事,仆今日不提,只想问问国舅爷,你为何要与民夺利,扰乱市易?”
“没错,国舅爷,你这样胡来,就不怕得罪天下人吗?!”
顺天巡抚李子龙问得更加直接。
张贵呵呵一笑,随即就道:“本皇亲要怎么做,关你们屁事!”
“你!”
刘一燝大怒,他没想到张贵如此倨傲,不将他们这些人放在眼里,甚至解释都懒得解释一下。
刘一燝只得软了语气:“国舅爷,你要怎样才肯不这样做?”
张贵回道:“本皇亲不明白你的意思。”
刘一燝:“……”
刘国缙忙替刘一燝回道:“自然是不给这些不老实待在家乡的外来流民活路!他们都是刁民,当赶走,岂能收留!另外,让你的综合门市停止卖煤,皆只供于朝廷,由朝廷统一分配。”
兵部尚书张鹤鸣也站出来道:“国舅爷,还有大司农、徐佥宪、陈翰林等,你们应该明白,这些流民,冻死饿死一百个是个数字,一千个乃至一万个也是一个数字,何况本都是违抗朝廷祖制,擅自离乡的刁民,又为何要为他们而伤本分经营煤炭之商民呢?”
在刘国缙和张鹤鸣这样说的时候,天启也带着魏忠贤和韩爌等来了这里。
不过,他没让人声张,而是躲在人群后,看着眼前这些围着篝火取暖食粥的流民,听着刘国缙和张鹤鸣这样说话。
一时,天启听完二人这么说后,心里不由得骂道:“又是祖制!真以为朕不知道?这些百姓能成为流民,还不是因为本地官府乡绅兼并盘剥过重,不然谁愿意背井离乡,就这样,这些流民还没造反,已经算是本分了,居然还被冠以刁民之罪,这个张鹤鸣平时在奏疏里常要朕行仁道,如今居然说出这样冷血的话,真是该杀!”
“这些流民,本皇亲愿不愿意收留,不关你们的事,又没花你们的钱!”
“再说,这些煤炭是本皇亲在御赐给本皇亲庄田里挖的,我想怎么卖怎么卖,哪怕送人,你们也管不着,朝廷也管不着,哪怕是陛下也管不着,除非你们说,之前御赐我庄田的圣旨就是一张废绢,没有任何法宪之意义在,或者说,你们不承认这天下是天子说了算。”
张贵回后就冷笑:“能奈我何?”
“你!”
刘一燝没想到张贵敬酒不吃吃罚酒,只得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