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王公这番话主要是说汉唐使臣背靠强大的国家,能一人灭一国。王公让我们学的是汉唐使臣悍不畏死的豪气、胆略。你这个叫……嗯,标儿讲课里说过,叫形而上学!”
康茂才:“……”他居然被花云嘲讽了?回去就提灯苦读!
王袆失笑:“的确。我虽已经做了准备,但此计谋要算计人心,而人心难算啊。不过以两位将军的身手,带着骑兵杀出重围很容易。遁入山林后,即使是云南本地人,也难以找到诸位。所以两位将军不必太过担心。”
花云立刻道:“我和老康倒是容易冲出去,但你也得出去啊。”
王袆道:“我能逃,当然也会跟着逃。要是逃不了,在云南为大明殉节也不错。这计谋毕竟是我出的,我应当为它付出代价。”
康茂才立刻道:“王公,别这么说。我们都要一起回去。”
花云连连点头:“对啊,我和老康冒充文臣出使,不就是为了保护王公你?”
王袆哈哈大笑:“二位将军已经当了很久文臣,本就是文臣,何谓冒充?”
康茂才失笑:“这倒也是。”
花云捂着耳朵,瞬间蔫了:“不,我不是。”
康茂才忍不住和王袆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另一艘以护卫之名偷偷跟着三人的船只上,正在打瞌睡的梁王侍从们被三人的大笑吓了个激灵。
他们冲出船舱看了一眼,然后继续回船上睡觉。
半年前,他们还会想方设法打探王袆的一举一动。半年过去,监视的人已经很懈怠。
王袆等三人下船后,继续这半年的“工作”。
他们寻访云南官员,将新得到的报纸分享给他们,告知他们大明的强盛。
云南地处偏僻之地,对外界并不了解。虽然大明说元朝已经覆灭,他们中很多人仍旧不相信。
王袆带来了一马车的旧报纸,让这些人长长见识。
最初大部分人都认为王袆带来的报纸上面的消息是假的。王袆只笑着让他们自己去查。
半年时间,足以让他们去旁边已经被大明占领的地方偷偷打探,倾向大明的人越来越多。
蜀道难,无论是从长江三峡的水路走,还是翻阅巴山秦岭,道路都十分险峻。
但经过一代又一代巴蜀百姓的开拓,蜀中商队早已经能够往来全国各地。特别是走川东长江水路,与长江中下流的沟通与交流,在这个时代已经算得上比较便利。蓝玉一两月就能和南京交流一次,购买这期间的旧报纸。
这些报纸在王袆派人去报平安的时候,他就会捎带给王袆一份。王袆拿着最新的报纸去游说云南的那群坐井观天的乡巴佬。
所以王袆也不是一直在游玩,还是有一边游玩一边做正事。梁王这才没有对王袆太过警惕。
在信息闭塞的梁王看来,三个文臣没什么好忌惮,即便有个文人长得粗犷一点,这个乱世中长相粗犷的文人又不少。从言谈举止来看,那位姓花的副使臣确实是文官。
如果王袆真的只顾着游玩,什么都不做,梁王就会怀疑王袆有什么阴谋了。
云川边境,在一千人骑兵营的背后山林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有了新的兵营,沿着狭长的山道,绵延几十里。
蜀中山林挺凉爽,陈英坐在一棵树下,正翻看从南京新带回来的报纸。
“文英,王公要行动了。”蓝玉一边用大大的叶子当扇子呼哧呼哧扇风,一边笑着走过来,“真是让我们好等。”
陈英放下报纸,道:“这半年我们一直在悄悄调动物资,可不算等。希望子充先生不要冒险。”
蓝玉道:“有康将军和花将军护着,王公怎么会有事?”
陈英摇头:“子充先生的性格你不清楚。他有时候性格很激烈,而且很会讲道理。康将军和花将军恐怕会被子充先生说服。”
蓝玉想起自己的老师,眉头跳了跳:“说得也是。我们得赶紧出发。”
陈英点头。
王袆一月一次的报平安,也是传递信息。
梁王虽然知道信使肯定会传递信息,但他不敢阻拦,且对云南险峻过分自信。
梁王现在不知道外界的情况,不知道元朝究竟灭没灭。身在云南,他不像其他元朝宗室一样,打了败仗可以回草原。除非他身上有一对翅膀,否则他不太可能跨越大半个华夏腹地逃回草原,只能殉国。他不想殉国。
但就这么投降了,梁王又很不甘心。
假如大明是骗他了的呢?
梁王一直在向北方骗派出使臣,试图打听元朝的情况。
凑巧,草原上的残元也派了使臣来安抚梁王,让梁王扛着大明的进攻,争取帮助元朝“光复中原”。
虽然残元回到了草原,被迫恢复成草原奴隶主。但已经见识到了中原大地的繁华,习惯了文明人的生活,谁又愿意继续住在帐篷里?
就算草原奴隶主每天有吃不完的肉,但元朝皇帝和太子更喜欢吃御厨用牛羊肉调味做出来的素羹。
云南作为大元留在南方最后一块地,他们对其抱有很大期望。
于是,一位和朱元璋正让人著书立传的丞相脱脱同名的蒙古使臣脱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