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当事人,我还真以为自己能和扩廓帖木儿打得有来有往呢。”
邓愈等人本来看了这篇文章后很高兴。他们的事迹能被刻在石碑上,多有面子!
听陈标这么一说,他们挠挠头,觉得言之有理。
“是啊,咱们以后怎么也能混得上个单独的传记吧?”
“我肯定行,你不一定。”
“军师就不用愁了,绝对能单独立传!”
“史书中有俺们的名字就够了,这块碑还是别太吹嘘我们。”
“我们就在碑文下面留个名字陪着弟兄们就好。”
将领们乐呵呵同意了陈标的建议,半点不满都没有。
朱同若有所思。
他知道不止文人爱名,武人拼命打仗,除了荣华富贵之外,自然也期望自己青史留名。
被刻在石碑上如此光荣的事,将领们在听了陈标的话之后,说放弃就放弃,丝毫没有留念,这让朱同感触极深。
“是,同必不辱使命!”朱同拱手作揖。
他的礼仪这么周到,弄得几个将领挺不好意思。
他们当然也馋封狼居胥燕然勒功,但军师说得对,他们都是能上史书的人,何必去抢牺牲同袍的名声?再说了,他们放弃这个“名”,说不定能得到更大的“名”。
这几人洒脱是洒脱,但放弃此事的原因也不全是因为洒脱。他们都不蠢。
朱同再次撰文的时候,没有立刻下笔,而是深入士兵之间,询问他们在战场上的见闻。
刘琏没能得到这次撰写碑文的机会,却也拿着纸笔跟随朱同一同记录,好像要憋个什么大的东西出来。
陈标没有好奇。等刘琏想告诉他的时候,自然会告诉他。
石碑要刻的名字虽然很多,但军中会写字、会雕刻的人也很多,完工速度很快。
石碑背后的名字字迹各异,有些歪歪斜斜,完全没有美感——陈标尽可能让这个名字背后的英魂相熟的人来为他们写名字。
陈标经常嘲笑别人迷信,但他有时候也很迷信。
当然,他自己坚决否认。他坚称,这只是一种仪式感。
当二月来临,莺飞草长,河水化冻,百姓们扛着锄头出外耕种的时候,石碑立好了。
扩廓帖木儿也一同下葬。
驱逐北元之后,这一片荒地也会种地,原本逃荒的人会回到这个依山傍水的小镇。元兵的尸骸不能暴露荒野,给百姓带来麻烦,天热后还可能引发瘟疫。
一把大火烧尽元兵尸骨后,陈标依照洪武皇帝旨意,与扩廓帖木儿的脑袋和骨灰合葬,不需要千里迢迢把脑袋运回来,以免脑袋臭了,算是给扩廓帖木儿一个体面。
元军和扩廓帖木儿也有碑,一个小碑,就在明军大石碑一旁,上面写着扩廓帖木儿的名字和生平,以及他们被旁边明兵击败的事迹。
朱元璋得知陈标的做法之后,差点笑出声。
他都没想到,自家儿子居然能这么损,而且损得光明正大理直气壮,谁也挑不出来错。
不侮辱优秀的敌军将领是吧?你看,我好好安葬了。
我把他们安葬在明军阵亡将士旁边,对他们多尊重啊!
标儿啊,你这是为他们立碑,还是拿他们当祭奠阵亡将士的祭品呢?
陈标捶他老爹,直言这是污蔑。
我陈标是那种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的小人吗!
被捶的朱元璋打量了一下陈标,道:“是挺小,还得再长长。这个头,怎么比从小吃不饱饭的我还……”
陈标跳起来拳击朱元璋的额头,然后转身就跑:“娘!爹欺负我!”
朱元璋抹了抹脑袋上的红印子,骂道:“谁欺负谁啊!这混账小子!”
燕乾十分无语。
待陈标离开后,他才道:“皇上,你在这待了一月了,不回应天吗?”
主公登基了,人却不在皇宫,像话?
朱元璋理直气壮地模样和叉腰的陈标差不多:“我读过史书!大部分英明有为的皇帝都不常待在皇宫!我就不能在这避寒吗!”
燕乾:“……能,当然能。”你是皇帝你说了算,你说来北平避寒,那北平就是避寒的好去处!
朱元璋确实理直气壮。他虽然帮陈标分担了大半俗务,自己的事也没落下,每日折子该批的都批了,该拿去烧火的也立刻烧了,半点没误事。
他当皇帝之前要干什么事,当皇帝之后也差不多,只是多一些仪式性的事,比如大朝之类。
既然是没用的仪式,哪有标儿重要?朱元璋就以现在虽然大明已经建立,但天下还未完全平定,把那些纯粹礼仪性的东西免了,等天下平定,官员都配齐了再说。
张昶正纠集一群人上折子,试图阻止朱元璋乱跑,让朱元璋乖乖待在应天,按照史书中帝王的规范当一个老老实实的皇帝。
朱元璋只督促张昶快点为脱脱立传,并以此为理由“暂时”解除张昶的实职,让张昶安心写文章。
张昶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整日闭门不出,终于安静下来。
张昶没有闭门不出的时候,应天新建立的朝堂好像人人都在反对朱元璋不好好当皇帝瞎跑;张昶一闭门不出,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