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文正不仅被按住,还被揍了。
燕乾作为下属,不好意思揍朱文正,就抱着陈标在一旁围观李文忠和陈英联手暴揍朱文正。
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李文忠和陈英的武力值比起朱文正还略有不如,必须二对一才能把朱文正按在地上拳脚相加。
陈标攥紧了小拳头,若不是燕乾抱着他,他已经扑到地上,跟着踹朱文正两脚了。
即便被燕乾抱住,他也嗷嗷直叫,给表兄义兄鼓劲。
朱文正可不是乖乖被揍的人。就算被二对一,他也奋起反抗,他被揍成了猪头,李文忠的嘴角和陈英的眼角也乌青一片。
这年头男人养得糙,武将们更是经常拳脚切磋。大家都对此都很淡定。
当朱文正终于告饶之后,船上的大夫立刻提着医药箱子走出来,给三人脸上身上贴满膏药。三人勾肩搭背,原地和好。
周围将士漠然旁观三位年轻将领当众打架斗殴,那表情,就差一把五香西瓜子。
燕乾眼皮子跳了跳,垂下视线看陈标洗眼睛。
陈标满意地看着朱文正满脸的膏药,终于消气。在朱文正再次向他伸出手的时候,他乖乖回到朱文正怀里,让朱文正把他顶在了脖子上。
“走!你嫂子给你做了一大桌好吃的,我教你怎么玩侄子!”朱文正疼得龇牙咧嘴,心情却很好,“我儿子可好玩了!”
陈标抱着朱文正的脑袋,轻轻敲了一下朱文正的后脑勺:“你别学我爹的臭毛病啊,儿子是给你拿来玩的吗?”
朱文正笑道:“他现在连话都不会说,不用来玩还能干嘛?”
陈标又敲了敲朱文正的后脑勺:“都让你别学我爹的臭毛病!”
朱文正和陈标笑闹了一番,就这么保持着让陈标坐在他脖子上的姿势,骑马回程。
李文忠和陈英一左一右护卫,眼角余光死死盯着抱着朱文正脑袋的陈标,生怕陈标掉下来。
燕乾跟在后面,满脸无语。
朱小将军,你骑马的时候好好把你弟弟抱在身前行不行?你把标儿顶在脖子上骑马,你们兄弟俩是在玩什么杂耍吗?
偏偏陈标一路上除了讨要手稿的时候都很早熟,此刻却和朱文正一样幼稚。
于是朱文正骑着马,陈标骑着朱文正的脖子,一路上如此招摇过市,顶着城中百姓们震惊的视线,回到洪都将军府。
一身布裙荆钗的宋氏已经站在将军府门口等着,见朱文正和陈标那奇葩的姿势,忍不住捂嘴笑出声。
她就喜欢朱文正和标儿在一起的时候,每天都有好心情。
朱文正抓着陈标垂在他胸口的两条小短腿,从马背上翻身跳下,笑道:“夫人,我把标儿接回来了。”
陈标骑在朱文正脖子上笑眯眯作揖:“嫂子好!这段时间打扰了。我还带来了宋先生的家书!”
宋氏立刻回礼,然后招呼陈标和李文忠进府。
陈英还未婚娶,与朱文正一起住在将军府中。
将军府很大,朱文正和陈英身边伺候的人却很少,现在还空着许多屋子。
陈标可不客气。立刻把将军府的空屋子占得满满当当,还把朱文正在洪都府被朱元璋赏赐的庄子上的观赏花全拔了,整地后做成工坊。
朱文正带着自己的兵来帮忙,陈标一边指手画脚还一边嫌弃。
朱文正立刻从地上团起一捧土,砸陈标头上。
陈标撸起袖子,就和朱文正对砸起来。
到陈英跑出来阻止的时候,两人已经变成了灰土人。
陈英忍不住吼李文忠:“你都不知道阻止吗!泥土多脏啊!标儿生病了怎么办!”
在一旁看热闹的李文忠装傻。
洪都自从经历了一场叛乱后,街上巡逻的朱家军士兵很多,百姓们之间的气氛有些压抑。
陈标一来,朱文正带着陈标四处招摇,炫耀自己把洪都重建得多好,但三句话没说完,两人就会当街闹起来,引来不少百姓围观。
“这不是朱将军吗?那个孩子是谁?”
“听说是朱将军的弟弟,很有名的应天神童陈标。”
“陈标?朱将军的弟弟不是应该叫朱标吗?”
“啊,我记得是叫陈标啊,我记错了?”
就算是在乱世,百姓们也忍不住那颗喜欢看热闹的心。
朱文正和陈标一同出门的时候,总能搞出些事来,然后李文忠负责吃瓜叫好,陈英负责收拾烂摊子,十分热闹。
百姓们看了几次热闹之后,心中对一来洪都就几度大开杀戒的朱文正的恐惧少了不少。
当朱文正和陈标胡闹时,他们脸上甚至忍不住浮现出慈祥的笑容。
朱将军也是个年轻人啊。
陈标让朱文正带他出门,可不是为了玩乐。
陈标性格过分谨慎,即使他爹对他拍胸脯,说洪都十分安全,他也会做好最坏的打算。
何况,他本来就是来洪都试验新东西。
洪都是朱文正和陈英的一言堂,现在李文忠来了,连辅佐朱文正的将军邓愈都乖乖闭嘴,任由“陈家”这几人胡来。
但陈标可不会轻易放过邓愈。他试图把邓愈也当成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