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重幻有些警惕地注视着光影下谢长怀骨节分明的手,而自己一只手还下意识地攥住了他衣袍的腰线。
谢长怀淡定地缓缓探手入砖块后的小洞,左右摸索了片刻。
忽然就见他神色突变,霍地缩回了手,情状有些痛苦般轻吸了口气转过头来。
“怎么了?受伤了吗?”
赵重幻见状顿时心尖一颤,一把抓过他的手来,眼神透着着急与担忧,上下左右仔细地打量着他的手。
可是,那只手还是原先白净修长的模样,骨节如竹,毫无异常,依旧好看到完美无缺。
接着她耳畔响起他低沉的笑声,她遽然明白了什么,立刻气恼地丢开他的手,抬头睨他,口吻清冷:“耍我很好玩吗?”
他低笑,飞快又捉回她的手,贴在怀口,不让她躲开。
微光下,她用力瞪着他。
星眸若醴,娇靥如晕,似春风捻定花心,搅动如许绝世的颜色。
从西湖小筑出来,因为担忧卫如祉三人出甚意外,所以他二人都只顾埋头赶路。
一路骑马换船,到了皋亭山他又带着她施展轻功飞掠上山,到底还是赶上救助那三人。
可这一趟旅程,软玉温香,轻偎在怀,如何能教他心不动?
“肖姑娘!”他贴近她耳边轻唤。
有气息砸在她的耳廓,明明微温,她却觉得耳朵里似乎燃起了一团火焰。
“对不起!不是想耍你,只是想看你舍不得的样子!”
她小巧的耳朵燃了火,想退让,却没有余地,想挣开手又不可得,惟有没好气地白他一眼。
摒住被撩拨起的羞涩,她故意转头不看他,嘟囔着:“你说你的肖姑娘,跟我有甚相干的,我姓赵的!”
男子闻言兀自笑起来,从善如流改口道:“好,我其实真正想看的是赵姑娘舍不得的样子!“
“------”
赵重幻一时默了。
这个人竟然还有这一面,真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她一直都觉得如此风神俊逸的他该是个端雅、清冷的人,可是,如今竟也开始戏弄她了。
果然人不可貌相,海不可斗量!
虽然她的眼角眉梢抑制不住氤氲起一丝桃花意,但是,她还是决定用“沉默”来压压惊。
谢长怀见她一时不言不语,倒不由生出些许忐忑。
他紧了紧她皙白的小手,低低道:“我开玩笑的!你莫气啊!”
她回头瞅着他,静了一息,她才挑挑远山眉示意道:“好吧,这位公子,你若方便,现在可否松开我的手?然后挪个地儿,让我亲自去试试那个暗洞呢!”
谢长怀肩头一松,彻底笑了。
“我舍不得你去冒险!还是我来吧!”他终于一本正经起来。
然后,他放开她,回身重又探手进砖洞。
直见他右手晃动了下,骤然黑暗中传来咔哒一声,眼前的砖壁往里一退,竟然开了扇半人高的小门。
“果然如此!”赵重幻眸中虽有些许惊讶,但也觉得意料之中。
谢长怀微笑。
“又被小差爷料对了!”
她睨他:“你适才是不是已经摸到那机巧了?”
男子墨眉微扬,眸底含笑,俊美的脸上全是难得的戏谑,不知可否地耸耸肩头。
“公子开心就好!”她不由有些失笑地摇摇头。
谢长怀凝着她清丽无双的娇颜,她回望他的瞳中没有丝毫不耐,满是流年不敌的星河鹭起,画图难足……
色授魂与,心愉于侧。
原来如此!
“你拿着蜡烛,我先进去!”
他蓦然将蜡烛塞回她手上,然后转头不再看她,略微仓促地矮下峻挺的身姿,迅速地侧身通过那扇小门。
赵重幻一时瞄了瞄蜡烛,又瞅了瞅微光中他依旧好看的侧影,有点不解。
转眼,他就进了墓穴。
“来,蜡烛给我,你进来!”他蹲着身向她伸手。
赵重幻也如法炮制,蹲下侧身钻那一片黯淡中。
谢长怀拉着她,高举着蜡烛,为她照亮墓穴里的一切。
赵重幻立在墓中,四下打量。
墓室空阔,四边砖石土砌,中间有一口中等大小髹黑漆的棺椁,周围随葬了一些常见的器皿物什,再无其他长物。
她小心翼翼地沿着砖壁摸索了一圈,并无特别。
“这就是一座墓穴,没什么奇特的!”她深思地蹙眉道,“如此劳师动众修这样一个有机巧的墓穴,却也没有藏什么见不得光的物什,岂不是劳神吗?”
她一手轻敲了敲砖块,都是实心。
谢长怀并不打断她的思考,只温柔地举着蜡烛为她照明。
“这样,你帮我把这棺木打开!”
赵重幻说着从自己袖口掏出个小工具,神色自若地递给谢长怀,“这个可以起开棺材钉!”
谢长怀瞧她理所当然地递上来,不由唇角微扬地接了下来。
他可是见识过好几样她稀奇古怪的玩意了,很好奇这么像个精巧的青铜制小轱辘工具有甚用途!
“来来,我教你怎么起!不过,”少女一本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