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科有句话,当遇到大出血的病人,医生一定要处变不惊、沉着镇定,千万不能惊慌失措。但,这里有个但是,一个是孕妇出血,一个是幼儿出血。
这两个情况,太特殊了。不管你医生是否镇定,不管你医生是否处变不惊,明明已经好转的时候,或许下一秒,就会忽然出现机体大崩溃,分秒之间,患者出现了死亡。
孕妇的出意外,是因为原本孕期的时候所有的器官都在代偿,这么说把,一个马上临产的孕妇,她的心脏血排出量比未怀孕之前多百分之三十。
这已经是器官代偿的极限了,出现意外,各个器官已经没办法代偿了。也就是说,器官已经没储备量,没后备军了。
而幼儿,因为器官还未发育完善,想代偿也代偿不了,所以往往会出现各种突发性的意外。这种突然性的意外,医生根本没办法预防。
“院长,您先让手术室做好准备把。一旦有机会,有手术的机会……”张凡不忍心让欧阳的心再被撕裂一次,所以直接把欧阳支出去了。
人心换人心,张凡也不想让老太太再受伤。
欧阳擎着泪水,点了点头,干巴巴如同鸡爪的手捏了捏张凡小胳膊后,拿着电话走了出去。随着一道道的电话出去,医院开始联动。
各科室的主力开始赶往急诊科。特别是儿科的医生,有点资格的都来了。
抢救,特别是出血抢救,最好的办法就是抢救纠正休克的同时,做手术止血,可现在孩子目前体表的血算是止住了,但孩子微弱的心脏,如同挂在悬崖边的鸟蛋一样,随时都有掉下去的可能。
随着心内、儿科、儿重的主任进入,任丽接替了张凡的抢救主导位置,现在这个时候,已经不是一个出血的问题了。
心脏、肾脏、肝脏、胃肠道、电解质都已经悬在线上了,说个不好听的话,现在的抢救就是如同是普通人再买彩票一样,谁都没把握。
“手术室已经准备好了!”欧阳忽然好想老了许多一样,她不再是钢铁公司,她不再是哪个站在车顶上挥斥坚定的指挥者,而是一个老妇人。
“嗯,院长,您去联系联系孩子的家长吧,等会说不定需要孩子家长授权的。”张凡站在专家团的边上,想再次的把欧阳支出去。
“孩子的家长已经来不了了,全力施救吧,出了问题我负责。”
“嗯?”
“伤人者举报孩子妈妈和她的姘头不仅吸毒,还贩毒,伤人者原本就是个吸毒者。警察已经落实了情况。”
“哎!”张凡没有在说话,而是长长叹了一口气。
“畜生不如的东西,孩子是无辜的啊,太可怜了。”欧阳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句。孩子的面部如同趴着一个蜈蚣一样,那是五官科的医生在缝合,从左脸蛋划过到了右边的嘴唇下。
“主任,孩子不行了,出现室颤了。”
“快,准备电复律。”任丽铁青着脸说道。就在她发出命令的那一霎,心内的一个男医生,拿着除颤仪准备除颤。
除颤仪是怎样的呢,其实就是像熨衣服的两个熨斗,连着仪器。这个仪器,瞬间能产生适量的电流,然后通过这个电流纠正室颤。
用这个仪器的时候,患者不能有连接大地或者有金属连接物,不然孩子就变导体了,巨大的电流直接能把人电死,而且也不能有人和孩子接触。
而室颤是什么呢,也简单的很。就是心脏开始乱跳了。心脏的跳动是有节律性的,蹦跶蹦跶的,血液能也如同小孩吮吸乳(a)头,一下一下的,顺畅的流到全身。
可当心脏乱跳的时候,血液就发生了漩涡,这个漩涡很可怕的,它能消耗掉心脏的搏动能量,让血液打不出去。
就如老汽车发车的时候出现车体发生乱动一样,这种乱动就如同是心脏的室颤。
而且一旦出现室颤,如果不能立刻纠正,大脑立马就会缺氧,然后大脑就会给心脏发指令:给老子跳快一点,老子都快憋死了。
然后心脏加速乱跳,就这样跳几下,心脏就会就出现心衰,一衰而死,跑不掉的。
当出现室颤的时候,而没有除颤仪等相关抢救设备,可以照着心尖部拳击,一个手垫着心脏,一个手击打垫在心脏上方的手背。不过这种事情,不专业的人根本玩不来。
“嘭!嘭!嘭!”孩子如同布娃娃一样在床上被除颤仪给打的整个身体都腾空了。
随着除颤仪的纠正,专家团、张凡还有院长欧阳的眼睛死死盯着心电监护,只要心电图还是乱线,孩子估计就没机会了。
而且这时候,孩子马上就进入了死亡三联征了(低体温、酸中毒、凝血功能障碍)。心脏要是再不复律,抢救只能宣布失败了。
嘭!嘭!嘭!随着除颤仪的结束,监护仪的心电图终于正常了。在场的人全部舒了一口气,儿科主任的汗都下来了,这时候大家紧张到大口呼吸都不敢。
什么是命悬一刻,这就是命悬一刻。全力施为,都未必有效,人的生命在这种时刻不如风中的蒲公英。
“血气分析出来了没有?快,电话催化验室。”任丽大声的催促着,她也着急了,这个时候小孩子到底有没有酸中毒,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