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很确定这演练场内就没有食材的存在,两人手上又各自执着一管营养液。光看这两人的姿态,姜洄可能都以为他们一行人是在野营来着。
她下意识放出自己的精神力在这周边溜了一圈,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天亮了这么久怎么不叫我起来啊?”
虽是询问的话,但姜洄说得还是比较随意的,更像含着某种不好意思的自责。周修文才睡了一个多星时,桓宪更是都不知道有没有睡着过,反而她自己一个人就躺了三个多星时,结果悠哉悠哉起来,人家还搁这替她看风呢,又怎能叫她好意思?
“睡睡睡,没什么的,有我们两个看着就行。你得相信我们才是,现在不也挺好的么?”周修文笑着说道。
“这附近一直都没什么动静,也没有人来。”桓宪平波无澜地说。
对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歇好还是没歇到,情绪看上去着实不好。其实也没冲着他们,但一看这人的脸色和神态就可以知道了。
对方今天竟连过去惯常伪装的嬉笑模样都祭不出来,就一直绷着一张面容,神情淡淡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要换作别人的话,这样的情况,估计会以为对方在为她睡过头的事生气,但姜洄却不这样觉得。
她在此之前已经见识过对方隐藏在最深处的本真模样,也都清楚自己自碰见对方以来所看到的吊儿郎当嬉笑怒骂,或活泼或自得或是平易近人,俱是对方表现在外的面具。
真正的他鲜少情绪,浅浅淡淡地就像张白纸一样。
所以对方眼下这样的状态或许才更接近他的本性。
在看周修文神态自如的与对方无障碍交流就可以知道桓宪此刻大抵是没什么怨气在的,可能只是单纯的没睡好。
“是啊,很奇怪。先前我在演习场里,不说三五步就能碰到敌人,但好歹走一段也是能听到一些人声的。可这次出来之后,整个场似乎都静了,所有的人仿佛都藏了起来,这么久都不见一点动静。”周修文接上桓宪的话。
他们两人的精神力等级都不低,但在这样四面俱是破绽的情况下也不敢真正地放松下来,俱是暗暗地提高警惕,留心周边一切动静。
只是叫人奇怪的是,直到夜幕撤去,天光大亮了一个多小时的现在,周边依旧没有传来一点人迹。那些过去打得你死我活,激烈地互抢人头的参赛者仿佛都在这一刻销声匿迹了。
这样的情况就不在他们的设想之内。
便是两人再警惕,这使不完的劲儿也总不能朝着空气使吧?!紧张了许久,他们也稍微放松里点。
于是两人一边小心观察,一边抓紧时间歇多一阵,尽可能保留体力。毕竟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不过对姜洄的话……这一路以来也辛苦对方了,一直在水难中不肯放弃地拖曳着他们,对方所耗费的精力难以估量。周修文跟桓宪二人怪不好意思的,就想为其争取更多歇息的时间。
因此两人都没有选择叫醒她,直到姜洄自然醒来从高地帐篷上下来。
闻言姜洄也觉得有些奇怪,随即转念一想又觉得这没什么,不着边际地猜测道:“他们会不会可能也在……睡觉?”
周修文跟桓宪愣了下,显然没想到过这个可能。
姜洄开始只是那么随口一说,但话说出口便越想越觉得是那么回事儿。
真的,这都二十多个星时了,所有的参赛者都可以说有一天一夜没睡,是个铁人都受不了。他们三个都要睡觉,难道其他人就不用睡了?
经历了补给场那段激烈的赛程,那些人可能也想着多歇一会儿是一会儿,便一个个都消停下来,没再四处行动。
姜洄暗忖,这倒是一个难得的平衡点,于是也对桓宪说:“你要不要也上去睡一阵,我瞧着伱昨晚整宿都没睡着。现在反正也没什么大事,我跟周修文看着就好,你先上去躺一个小时吧。”
不想对方却是摇摇头,无甚表情的面上却忽地勾起一抹笑容来:“不用了,就算……我也睡不着。应该还能撑得住的,而且要是等咱们都歇够了再出发就不像现在这么好走了。”
是倒是这个道理,姜洄心知。只是对方不用睡真的行吗?她有些忍不住担心对方的状态。
这回桓宪却没再接她的话,反而将视线投到他旁边的那一堆枪械上,生硬地转开话题:“那这些该怎么办?”
这也是姜洄上半夜一直在思绪的问题。
这些东西该怎么处理?
他们三人的行军包几乎都满了,身上能捆绑的枪支也有限,反正这一大袋儿肯定是带不走的。然要他们把东西留在这里给别人也实在有些不甘心。
不是他们自私,而是比赛这种东西竞争性极强。你用不完的资源接下来可能就会便宜了别人,成了别人杀你的武器,这很现实但也确是真理。
可要他们全带着走又实在做不到,太累赘了。难不成还要把行军包里的子弹营养液等掏出来去装一堆直到比赛结束都不知道能不能用上的枪械?用脑子想想都知道还是选前者比较靠谱。
她想了很久都没个主意,到下半夜歇息直接就抛在脑后了。早上醒来可能是下意识逃避就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