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绝大多数同学来说,五十多天的暑假转眼之间就过去了,而对于轩运、张珊、秋燕、彭辉他们来说,却感到漫长而且难熬。
暑假开学后第二周的一天下午,同学们盼望已久的放学铃刚刚响过,班主任欧阳老师就带着九个人走进了教室,这些人当中,有学校老师,有民警,还有五个不知道什么身份的人。
欧阳老师很严肃地对同学们说:“同学们,立即把书包里的东西统统倒出来!”
紧接着,那九个人就分别挨个仔细检查倒在课桌上的和课桌下边抽屉里的东西,他们查得很仔细,每本书,每个本子,都要翻一翻,抖一抖。同学们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都感到很纳闷,也很紧张。
检查完之后,欧阳老师还是很严肃地说:“同学们就在教室里等着,任何人不许走出教室!”
“检查团”刚走出教室同学们就叽叽喳喳地嚷开了,有的说,可能有人丢了什么贵重东西,所以才这么兴师动众大搜查;有的说可能发现了反动标语,查对笔迹,不然他们为什么要掀开本子看得那么仔细;有的趴在窗户上隔着玻璃看教室外边的情景……
在全班同学吵吵嚷嚷不可开交的时候,彭辉显得特别心慌。他一会儿踮起脚隔着窗户向外边看看,一会儿又低着头,一言不发,好像有什么心事似的。
“哎哟,校园里好像有好几拨人呢,他们一伙一伙地走来走去。”明东回过头说。
“每一伙的人员组成好像和到咱们班的一模一样呀!”明哲也回过头补充道。
“喂喂,你看,到咱们班里的那伙人好像往咱们的男生宿舍走去了。”李克军的话音刚落,正蔫头耷脑心事重重的彭辉突然像听到了什么令他心惊肉跳的消息一样,他“嚯”地站起来,急忙把脸贴在窗玻璃上,好像他有什么玄妙法力能从玻璃上穿越过去似的——当然,他只是鼻子被挤塌了。
看着外边的情景,彭辉的脸色渐渐就煞白了,他神情很紧张地看了轩运一眼,额头上就冒出了虚汗。
大约四五十分钟后,欧阳老师走进了教室,表情严肃,语气严厉地说:“高轩运同学到教导处来一下,其他同学抓紧去吃饭!”
教导处里边有教导处温主任、欧阳老师、物理教研组长魏根茂三个人。
轩运刚跨进教导处的门,温主任就站起来问他:“你是72班的高轩运吗?”
他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接着温主任就从口袋里掏出几张揉的皱皱巴巴的信纸说:“这个东西是你的吧?”
“这是什么?”轩运正想伸手去拿那几张纸,温主任却立即把手缩了回去。
轩运虽然很疑惑,但他并不是很紧张,因为他想到了“反标”。他没有写过“反标”,所以他的心里是踏实的,他的胆儿是正的。
温主任好像是不让轩运看清楚纸上写的具体内容,他后退一步,展开纸,在轩运面前晃了几下说:“这几页纸是你的吗?或者说你看过这些纸上的内容吗?”
轩运摇摇头说:“这些纸不是我的,除了写信,我从不在信纸上写东西,我没看过,我不知道这上边写的是什么!”
轩运的话刚说完,温主任就挥起手“啪啪”给了他两个耳光,怒不可遏地吼道:“从你被子下边搜出来的,不是你的是谁的?!”
“不是我的就不是我的,从我被子下边搜出来也不是我的!难道把一泡狗屎放在你的屁股下面,你就非要承认是你拉的吗?”
轩运义正词严,他用喷射着怒火的眼睛盯着温主任,此时他好像疯了一样,肆无忌惮。
“放肆!你的品质极其恶劣,你就是彻头彻尾的流氓、不折不扣的人渣!”温主任在怒吼的同时,又“啪”地给了轩运一个耳光,当他再举起手的时候,物理教研组长魏根茂老师一把牢牢地抓住了他的手,用严厉而愤怒的目光看着他说:“温主任,请息怒,我们这是学校,不是军统的审讯室!”
教导主任很不高兴地乜斜了一眼魏根茂老师说:“他就不是个正经玩意儿,他就是害群之马!”
“在事情没有搞清楚之前,给学生下这样的结论,这是极不妥当的,也是很不严肃很不负责的!”欧阳老师阴沉着脸说。他声音清脆洪亮,表情非常严肃。
“哎!你们说的好像都是我的错了!?”温主任瞥了一眼欧阳老师,又剜了一眼魏老师,愤愤地说。
“这不是谁对谁错的问题,而是我们的教育宗旨和教育方法问题。”魏老师说。
“我们的目的是要帮助犯错的学生改正错误,挽救失足的学生洗心革面,迷途知返,而不是像对待敌人一样,一枪将其击毙。***说过,要惩前毖后,治病救人,我们教育工作者应有园丁的精神,医生的灵魂,我们不应是动辄拳脚相加的打手,更不应是随便给学生扣上流氓、人渣等帽子,把学生品行彻底摧毁的枪手!”欧阳老师说。
“教育目的决定教育方法。无论如何,殴打学生都不应该是我们诸多教育方法的选项之一,更何况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就采用这种野蛮粗暴的方法,这与专制野蛮监狱中的刑讯逼供又有何异……
魏老师的话还没说完,温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