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人生呢?你一定要上大学,千万不敢心血来潮感情用事,你要彻底打消放弃上大学的念头。否则我们会心里不安的、会终生感到愧疚的,并且我想珊珊也绝不会答应你这么做的……”
“阿姨,你说的我都知道了,但是我注意已定,不会改变的。我反复考虑几天了,并不是一时心血来潮感情用事。并且,要想有所作为出人头地,要想成功和辉煌,有多种渠道,上大学并不是唯一的选择……”
“阿姨、轩运,你们赶紧到病房来,珊珊哭着要见你们!”丁丽和轩运正说着话,若兰急匆匆跑过来喊道。
他们一进病房的门,张珊就伸着胳膊哭着说:“妈!妈!你过来!过来……”
“怎么啦?珊珊,你怎么啦?给妈妈说!”丁丽急忙扑到了床前,抓住了女儿的手。
“妈,直到现在,我的腿怎么一点知觉都没有呀?连大小便都没有知觉呀?我的脊髓是不是受损严重了?我要瘫痪了吗……”
“不……不……不是的……不是那样的,珊珊,只是砸得重了,过段时间就……就……就会好的……会好的……”
丁丽虽然强忍着巨大的痛苦竭力控制着自己,但她坚强的意志最终还是被汹涌的感情浪潮摧毁了——这个自负、高傲、强势的女人,面对女儿深重的灾难,她的意志竟然如此的不堪一击——她紧紧地抓着女儿的手,趴在床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只是呜呜咽咽地哭泣着。
张珊的爸爸,还有洁玉、若兰都含着眼泪、带着哭腔哄骗着张珊、安慰着丁丽。他们说话的语气和用词虽然略有不同,但意思却是完全一样的,那就是:张珊的腰部只是被砸得重了,不会瘫痪的,肯定不会瘫痪的,治疗一段时间就会痊愈的。
轩运站在床前,低着头,皱着眉,一声不吭,只有泪水在眼里直打转转。
“不!你们骗我,你们都在骗我!我已经想了好几天了。柜子正好砸在我的腰上,我的脊椎骨恐怕断了,脊髓受损严重,我知道那是会瘫痪的……我……我……完了……完了……彻底完了,再……再……再也站……站不起来了……”
张珊使劲地摇着头,嚎啕大哭。
轩运弯下腰低着头,双手捧住张珊的脸,哽咽着说:“珊,我不会骗你的,我告诉你,我把实情告诉你”。他的泪水滴落在张珊被汗水润湿的头发上,又滴落在张珊的额头和脸颊上,他的泪水和张珊的泪水融合在一起,他用手轻轻地擦拭着张珊脸上的他们融合在一起的泪水。然后他又抬起头,擦着自己的泪水说:“叔叔、阿姨,咱们不能也不必再瞒骗珊珊了,她那样聪明,她什么都会想到的。再说,我们也不能一直这样瞒着她,她终究是要知道的。现在主要是让珊珊如何面对现实,配合医生治疗。”
张珊的爸爸没有吭声,只是点了点头。丁丽则哭泣说:“可是……可是,珊珊她怎么能受得了这么大的打击呀!她受不了呀……她……她……她哪里能受得了呀……”
“叔叔、阿姨,我想和珊珊单独谈谈,可以吗?”轩运擦着眼里的泪水说。
轩运的话似乎让他们都感到意外。他们几乎是不约而同地用疑惑不解的目光瞅着轩运。
“我想这样也许会好一些。”轩运低着头说。
丁丽看着轩运,目光中有些许的疑惑,但更多的是信赖与期盼。她还想说什么,但还没来得急开口,张珊的爸爸就说:“这样也好,这样也好,那我们到外边去吧。”
张珊的爸爸轻轻地拉着丁丽的胳膊向病房外面走去,若兰和洁玉也低头跟在后面。临出病房门的时候,丁丽又扭过头对轩运说:“轩运,你好好给珊珊说说,好好说说,啊,她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