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往事不堪回首呀——哎……怎么又想起了那些陈秕谷烂芝麻的事儿了——哎……秋燕,秋燕!她是在步着我的后尘重蹈我的覆辙吗……帮助秋燕,帮助秋燕,一定要赶快帮助这个在感情的漩涡中痛苦挣扎的女孩……
朱老师想着,就站起来,向着大坡口走去。
“秋燕!秋燕!”朱老师走到距秋燕还有十来米远的时候就喊了起来。
秋燕身体抖了一下,从痴迷中走了出来。她站起身,又是习惯性地拍打着屁股上的尘土。
“秋燕,你心里有什么事吧?”朱老师走到秋燕跟前柔柔地问道。
“没有,没……没有事,朱老师,我心里啥事也没有。”秋燕摇着头说。
“秋燕呀,你是不信任你这个阿姨呢,还是打心眼里就瞧不起你这个阿姨?”朱老师这是第一次让秋燕叫她“阿姨”,而不叫“朱老师”,其拉近和秋燕之间距离的用意是显而易见的。
“不,不不,朱老师——哦,不,阿姨,我没有不信任你更没有瞧不起……”
秋燕神色慌乱地说。
朱老师趁机打断秋燕的话说:“那就是心里有些话不好意思对我说了?”
秋燕红着脸低头不语。
“哎……秋燕呀,咱们都是女人,女人最了解女人的心思。再说,我也经历过高中生活,我也有过……哎……”朱老师白皙的脸上泛起了羞涩的红晕。她低头停顿了片刻后,又缓缓抬起头,伤感地难为情地看着秋燕说,“秋燕呀,哪个少男不钟情,哪个少女不怀春!我也不怕惹你这个晚辈笑话,我也有过情窦初开、思慕异性的少女时代,我在高中时也曾经恋爱过,我所遭受的情感的折磨是难以言喻的——噢,秋燕,咱们到打麦场那棵大桐树下去聊吧,这路边不停地有人路过,那里比较清净,适宜咱们说掏心窝窝的私密话。”
“掏心窝窝的私密话?朱老师要和我说什么掏心窝窝的私密话?”秋燕心里想着,就怀着忐忑不安而又疑惑好奇的心情跟着朱老师向打麦场走去。
走到麦秸垛旁边时,朱老师顺手扯了一把麦秸给了秋燕,然后又扯了一把拿在自己手里说:“咱们坐在那里好好倾诉一番。”
“唉……因为爱情,我真是饱尝折磨,历尽煎熬啊!”朱老师和秋燕并排紧紧地坐在一起。她的目光凝固在不远处的碌碡上,一副若有所思,感怀伤情的样子。
“世界上最让人恐怖的事情莫过于死亡,可是,我却曾经想一死了之——我拿着一包老鼠药,像拿着一剂能够根除所有痛苦和烦恼的灵丹一样,渴盼它能够瞬间结束我如盛开的花朵一般灿烂的生命……”
朱老师的声音有些哽咽,她不得不暂时停顿下来。秋燕扭过头,疑惑而好奇地看着泪水盈盈、脸孔有点扭曲的朱老师,眼泪便不由自主地扑簌簌地落了下来。
“朱老师——噢,阿姨,你……你……难道也……”
秋燕声音颤颤地说。
“唉……如果不是妈妈房间的灯突然亮了,如果没有妈妈那几句暖心暖肺,体贴关心的话,我现在恐怕就是埋在九尺黄土下的一具枯骨……”
朱老师又说不下去了,她的泪水布满了脸颊。
“阿姨!阿姨!你……你……你也遭受过爱……爱……的折磨……你也曾痛不欲生……”
秋燕抽噎着,从口袋里掏出手帕递给了朱老师。
朱老师接过手帕,擦了擦泪水,然后拉住秋燕的手说:“秋燕,咱们是同病相怜,惺惺相惜呀!我希望咱们能结个忘年之契,心照之交,能成为像俞伯牙、钟子期一样懂得对方、理解对方的知音知己。千古知音最难觅嘛,一个知音,就是人生路上一道永远靓丽永远令人心旷神怡的风景,我们的心灵就能因知音而得以慰藉……”
“当——当——”上课的铃声敲响了。说是铃声,实际上就是四年级教室南边的柳树枝桠上用双股八号铁丝悬挂了一节钢轨夹板。上课铃声是“当——当——”一下一下敲,下课铃声是“当当——当当——”连续两下两下地敲击,而放学的铃声是“当当当——当当当——”连续三下三下敲击,集合的铃声则是“当、当、当、当”连续快节奏敲击。
“哎呀,上课的铃声响了!怎么没听到下课的铃声呀?”朱老师疑惑地说。
“可能是咱们只顾说话,没注意听!”秋燕说。
“老师,都上课了……老师,我们还没上厕所呢……”
学生们走到朱老师面前说。
朱老师苦笑了一下说:“好好好,赶快到学校上个厕所,然后到教室做数学作业。”
天真烂漫无忧无虑的孩子们欢笑着向学校奔去。
朱老师笑了一下,对秋燕说:“咱们还真是太投入了,到了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的境界——哎,秋燕,今天是周三,晚上是业务学习例会。明天晚上吧,你准备些瓜子花生,我准备些茶水糖果,咱们两个在我房间好好聊聊,我把我尘封了几十年的羞于启齿的酸甜苦辣的爱情故事告诉你,你把你的小秘密告诉我,咱们共同分享爱情的甜蜜,也一起消化爱情的苦恼——嗨,秋燕”,朱老师在秋燕肩膀上拍了一下,有点调侃地说,“你文采好,把咱们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