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中往外爬,茂盛的大椿树瞬间就枯萎了——哎呀那情景真恐怖!怎么做了这样怪诞的梦……”
“椿树代表父亲,萱草代表母亲,这梦对你爸不……”克军脱口而出,又突然觉得不妥,便立即改口道,“哎呀,胡球梦见哩,我也常做一些怪诞的令人恐怖的梦,没事没事,可能是学习压力大,神经过分紧张的原因……”
克军由脱口而出到突然改口,姚浩杰也许并没有在意,可敏感的轩运却很在意。出了厕所,他把克军叫到旁边,悄悄问道:“克军,你说椿树代表父亲?”
“对呀,我记得有句诗写道:‘知君此去情偏切,堂上椿萱雪满头’。这里的‘椿萱’就指的是父母。还有祝寿的时候常用的‘椿萱并茂’,就是指父母健康长寿。”
“噢噢,对,椿萱并茂这个词我见过,只是没细想过——你觉得浩杰的梦好吗?”
“不好!很不好!我想他爸可能要出事的。”克军很肯定地说。
有些事情真是不可思议。
下午吃饭的时候,李克军看到轩运,就神神秘秘地把他叫到一边说:“轩运,你猜怎么着,浩杰那个梦真应验了——我断梦还真……”
“怎么应验了?”轩运神色紧张地打断了克军的话。
“刚才来了一个小伙子,把浩杰叫出了教室,过了一会儿,浩杰就含着眼泪进来了。他声音颤颤地带着哭腔把葛小虎也叫走了……”
“葛小虎是谁呀?”轩运又打断了克军的话。
“好像听说是浩杰他姑妈的儿子。”
“哦,把他姑妈的儿子都叫上啦?这事情恐怕……哎……”轩运摇着头叹了口气。
“从浩杰的脸色来看,我觉得事情很不好!再说,连亲戚都通知了,一般是病危甚至……哎,谁知道究竟是咋回事呢!咱们也不要胡乱猜测了,说不定啥事也没有,反而给咱们弄得很尴尬。”克军说。
这事情本来就与轩运没多大关系,按常理,也应该只能算是闲谈而已,过去了就烟消云散了。但他却一直记挂着这件事情——他主要是想看看克军对浩杰所做梦的预测是否灵验。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轩运就在人群中留意克军的身影,但一直没有发现。吃过饭后,他又到理科普通班去找克军,还是没找到。于是他就索性站在理科班教室门口等。刚等了一会儿,克军就来了。
“克军,我正想找你聊呢!”
“找我!有啥事?你这个一只脚已经跨进了大学门槛的尖子生,还有心思找我聊!”
“嗨嗨,李克军,你他妈的少给我放臭屁噢——我是问你们班浩杰……”
“浩杰?你是说浩杰——喂喂!浩杰和你关系很密切吗?你怎么这么关心他的事情?”
“哎呀,我还不是好奇嘛!主要是看你解梦的水平——嘿,我怕你小子故弄玄虚,胡球卖弄哩!”
“哎唷,轩运,真是不可思议,不可思议呀!我也没想到我就随口胡说了一句,果然就应验了——哎呀,细一想,浩杰那个梦实在太有象征意义了……”
“哎呀,你就不要啰里啰嗦了,快说嘛,究竟咋回事?”轩运皱着眉,沉着脸,急切地催促道。
“哎……说起来悲惨啊!浩杰直到现在还没来,葛小虎昨天第二节晚自习的时候来了,我们在一个宿舍,晚上我就问他,浩杰咋没来,他就眼泪吧啦地说,他舅舅不在了。”
“他没说因为啥不在的?”
“我问他,他说了。原来浩杰他爸是专门给骡马修蹄子钉蹄掌的,农村叫修蹄匠,也有叫马掌师或修蹄师的。干了几十年,虽也受过一些小伤,但从没有发生过大的危险,没想到这次却出了人命。昨天他给一匹马修掌子的时候,那马显得很温顺,可是当他修好后再钉铁掌子的时候,那马突然就暴跳了起来,把捆绑的绳子都弄断了,他还没来得及躲避,那马就抬起后腿向后猛踢了一下,正好踢在他的肚子上,肚子上立时就破了个窟窿,血直往外冒,连肠子都出来了……”
“哎呀,别说了!别说了!太残忍太恐怖了!”轩运说着立马就扭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