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书血字密诏也。
上面写着:
“朕闻人伦之大,父子为先;尊卑之殊,君臣为重。近日曹贼弄权,欺压君父;结连党伍,败坏朝纲;敕赏封罚,不由朕主。朕夙夜忧思,恐天下将危。卿乃国之大臣,朕之至戚,当念高帝创业之艰难,纠合忠义两全之烈士,殄灭奸党,复安社稷,祖宗幸甚!破指洒血,书诏付卿,再四慎之,勿负朕意!建安四年春三月诏。”
董承览毕,涕泪交流,一夜寝不能寐。晨起,他复至书院中,将诏再三观看,无计可施。
于是,董承就放诏于几上,沉思灭曹操之计。忖量未定,隐几而卧。
忽然,侍郎王子服到。门吏知道王子服与董承交厚,不敢拦阻,竟入书院。
王子服看见董承伏几不醒,袖底压着素绢,微露“朕”字。他看见了,疑之,默取看毕,藏于袖中。
王子服对董承说道:“国舅好自在!亏你如何睡得着!”
董承惊觉,不见诏书,魂不附体,手脚慌乱。
王子服对董承说道:“你要杀曹公!我当出首。”
董承哭泣着说道:“若兄如此,汉室休矣!”
王子服对董承说道:“我戏耳。我祖宗世食汉禄,岂无忠心?愿助兄一臂之力,共诛国贼。”
董承对王子服说道:“兄有此心,国之大幸!”
王子服对董承说道:“当于密室同立义状,各舍三族,以报汉君。”
董承大喜,取白绢一幅,先书名画字。王子服也立即书名画字。
书写完毕。
王子服对董承说道:“国舅,将军吴子兰,与我至厚,可与同谋。”
董承对王子服说道:“满朝大臣,惟有长水校尉种辑、议郎吴硕,都是我心腹,必能与我同事。”
正商议间,家僮入报,说种辑、吴硕来探。
董承说道:“此天助我也!”
于是,董承叫王子服暂避于屏后。他接二人入书院坐定。
茶毕。
种辑问董承:“许田射猎之事,君也怀恨吗?”
董承对种辑说道:“虽怀恨,无可奈何。”
吴硕对董承说道:“我誓杀此贼,恨无助我者耳!”
种辑对董承说道:“为国除害,虽死无怨!”
王子服从屏后走了出来,对种辑和吴硕说道:“你二人要杀曹丞相!我当出首,董国舅便是证见。”
种辑怒道:“忠臣不怕死!我等死作汉鬼,强似你阿附国贼!”
董承笑道:“我等正为此事,要见二公。王侍郎之言,乃相戏耳。”
于是,董承便于袖中取出诏来与二人看。二人读诏,挥泪不止。
董承看见了,就请书名。
王子服对种辑和吴硕说道:“二公在此少待,我去请吴子兰来。”
王子服去不多时,即同吴子兰道,与众相见,也书名毕。董承邀于后堂会饮。
忽然,有人来报,说西凉太守马腾相探。
董承对那仆人说道:“只推我病,不能接见。”
门吏回报道:“国舅突然得病,不能接见将军。”
马腾大怒道:“我夜来在东华门外,亲见他锦袍玉带而出,何故推病?我非无事而来,奈何拒我!”
门吏入报,备言马腾怒。
董承起身,对王子服、种辑、吴硕和吴子兰说道:“诸公少待,暂容承出去一下。”
随后,董承立即出厅延接。礼毕坐定。
马腾问董承:“腾入觐将还,故来相辞,何见拒也?”
董承对马腾说道:“贱躯暴疾,有失迎候,罪该万死!”
马腾对董承说道:“你面带春色,未见病容。”
董承无言可答。
马腾拂袖便起,嗟叹下阶道:“都不是救国之人也!”
董承感其言,挽留之,问道:“公谓何人非救国之人?”
马腾对董承说道:“许田射猎之事,吾尚气满胸膛;公乃国之至戚,犹自殢于酒色,而不思讨贼,安得为皇家救难扶灾之人呢?”
董承恐其诈,佯装惊讶道:“曹丞相乃国之大臣,朝廷所倚赖,公何出此言?”
马腾大怒道:“你尚以曹贼为好人吗?”
董承对马腾:“耳目甚近,请公低声。”
马腾对董承说道:“贪生怕死之徒,不足以论大事!”
说罢。
马腾又要起身。
董承知道马腾忠义,便对马腾说道:“公且息怒。我请公看一物。”
于是,董承就邀请马腾入书院,取诏示之。
马腾读毕,毛发倒竖,咬齿嚼唇,满口流血。此时的他,心绪特别地难受。
马腾对董承说道:“公若有举动,我立即统西凉兵为外应。”
董承请马腾与诸公相见,取出义状,叫马腾书写自己的名字。
马腾便取酒歃血为盟,说道:“我等誓死不负所约!若得十人,大事成矣。”
董承对马腾说道:“忠义之士,不可多得。若所与非人,则反相害矣。”
马腾叫人取《鸳行鹭序簿》来看。当他看到刘氏宗族,大喜。
马腾拍手言道:“何不共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