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再次交手,风卷残云,嗜杀之人翻涌。
谷玄鹤缓缓抬头,嘴角忽然何处一个诡异的笑,朝着柳熹微和沈君牧所在挥了挥手。
柳熹微愕然,不解地看向沈君牧。——他什么意思?
沈君牧眯着眼睛,脸色有些难看摇了摇头。——他要出手了。
出手……
“他让我们后退。”
沈君牧声音沉沉说完这话,一把揽住柳熹微的腰肢往后蹿出数里,落在了城墙上。
守城的将士被突然出现的二人吓了一跳,手中长枪纷纷转向二人,为首之人面色凝重,高声道:“此处乃城防重地,尔等还不退下!”
“嘘!”
柳熹微侧头,手指放在唇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嘶!
众人不由得倒吸了口凉气,被她浑身散发的气息镇压,竟也说不出来,呆滞地顺着二人的目光看去。
砰!
就在此时,林中传来一声巨响!
黑气与重云相织,在林木上空盘旋,其间雷声不断,闪电如蛟龙!
众人见此一幕,惊得呼吸都凝固了。
“将……将军,这是……”
旁边一位较年轻的小兵咽了口唾沫,浑身忍不住地颤抖。
“仙人之战,与你们无关。”
柳熹微声音幽幽,落入众人耳中又似惊雷砸下,众人都默声了。
此时,柳庭与水清霜都想以最快的速度结束这场战斗,二人便也不再有任何顾及,竭力杀向了对方。
“挡我去路者,都得死!”
柳庭怒喝一声,长剑飞出,双手在身前结印!
陡然间,紫气弥漫,将水芒刺所化冰锥尽数震碎!
“等等!”
就在此时,一直未出声的谷玄鹤忽然说了声。
他眼中拢着寒芒,人已掠至半空,浑身金芒笼罩,脚下踏着莲花座,一步步朝水清霜和柳庭走去。
二人显然没料到谷玄鹤会在这时出手,眼中都有些不解。
水清霜凝眉,“玄鹤,你做什么?”
谷玄鹤笑了起来,摇了摇头,“你要推我上位,可有很多事,我还不了解。”
他的目光落在了柳庭身上,似乎很认真打量了一番,眼中掠过一丝悲伤。
“你是我师尊,可以说若不是你,我怕早就死于那场大火。我应该对你存有感恩,亦或把你当做父亲。可是,在我懂事之后,你为何不把真相告诉我?”
“告诉你?”
柳庭声音略有几分沙哑,敛眉道:“你不过是枚棋子,若告诉你,你还会去水洲刺杀他吗?”
“是啊,你怎么会告诉我呢?”
谷玄鹤似是在喃喃自语,嘴角扯出抹苦笑。
忽然间,他的身上爆发出骇人的杀意,发丝在凛凛风中飘散。
随着他气息倾泻,山野间雷电轰鸣,树木倾塌,狂风卷着枯叶,掠过荒草,形成数道飓风。
咔嚓!
又是声惊雷落下,刺破天际。
黑云聚了又散,闪电落下,顷刻间暴雨如注,天地间惨白。
谷玄鹤侧头朝着水清霜露出个笑容,忽然手腕一翻,一柄长剑落出,将雨幕切断!
他的眼中满是悲愤,瞬而红了眼。
“柳庭,你将我养大,给了我别人没有的幼年,可最后还是骗了我。”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骗我!”
他声嘶力竭地吼着,旧时记忆一幕幕从眼前闪过,现在想想却好似笑话。那些他原本觉得温馨的画面,去如同利刃剜着他的心,他的血肉,痛得他不能呼吸。
“为了一己私利,隐瞒我的身世,让我弑父。柳庭,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你果然还是那么蠢。”
柳庭眼中浮上了笑意,“你早该知道我的谋算,你于我和水清霜,从来都是棋子。”
听到这句话,谷玄鹤肩头微颤,眸子瞬间黯淡了下来。
“是啊,我一开始就知道你要颠覆九洲……”
忽然,他看向了水清霜,眼里满是愤怒。
“那你呢!你对我母亲到底是什么!”
水清霜有那么片刻的迟疑,淡淡道:“她……她不过是水洲送到春暮的一颗棋。”
“呵……可笑,可笑至极!”
谷玄鹤仰头大笑,“一颗棋?是谁每每到荼蘼谷,总会提及她?是谁,手上一直戴着早已枯黄的柳枝手环?又是谁,暗地里对着她的遗物喃喃自语?如今,更是为了她,不惜要颠覆九洲?”
春暮众皇子夺位,玄门卷入其中,接下来必然天下大乱,百姓陷入战火。
究其原因,竟然是因这人不敢宣之于口的感情,是因两位高高在上,受万人敬仰的掌灯使的私欲!
实在可笑!
“今日的苏月华,便与当年的她一样,也被你们背弃了吧。”
谷玄鹤笑着眼中已满是泪水,忽然抬手,朝柳庭杀了过去!
“拿命来!”
柳庭深邃的眸子闪过一丝寒芒,袖袍挥动!
轰隆!
惊雷又落,赫然在雨幕中炸响。
狂风如歌,咒语不歇,整个天空似是被蓝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