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之后,风裹着院内的落叶吹进了屋中,柳青芜这才恢复了点力气。
她愤怒地翻身而起,却觉得头晕目眩,按住了旁边的桌子才稳住身形。
待她喘匀了气息,忙掐诀捏出张传音符。
谁料,她心念一动,立时觉得胸口处疼痛难忍,如同万千利刃刺了进去,疼得她五官扭曲。
嗤!
一声响动,手中的传音符化作了灰烬。
这……
柳青芜愣住了,低头时却见手腕处不知何时多了条极细的血线,顺着血脉而上,掌心更是一片乌青。
“柳熹微!我要你死!”
她怒吼一声,一拳砸在了桌上。
桌子四分五裂,木屑横飞!
柳青芜胸口处不住起伏着,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她的修为明明不过练气期,为何会有如此恐怖的实力?
难道,这便是神魔同体的特殊之处?!
那么,她拒绝云槿的求娶,莫非是知道了祖父和云槿的谋算?
她布局多年,处处谨慎,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莫非,是苏木?
该死!
柳青芜恨得贝齿都快咬碎了,愤怒地将屋内所有从柳熹微那里得来的东西撕了个粉碎!
绝不能束手就擒!
一定要在她突破仙障之前,杀了她!
且说柳熹微回到衡芜院,将事情仔仔细细又捋了一遍,还是觉得这其中缺少了重要的环节。
或者说,缺少了动机。
柳阙……到底隐瞒了什么?
思索下,她召来了萧檐。
“你这几日又一直监视柳阙,可有发现?”
萧檐垂首,“她近日并未有任何异样。不过属下想起一件旧事,姑娘或许可参详一二。”
“说。”
“属下刚来柳家时,曾听老管家梁深提过,柳阙在迎娶老夫人之前经常上沧海峰,似乎与沧海宫宫主柳沧海关系颇好。后来沧海宫被灭门,柳阙曾闭门谢客数日。府中老人都以为他是因旧友故去而伤怀,但后来他身边伺候的下人全部被遣散了。因事情已过去了三十多年,梁管家也已病故,此事便也无人提起了。”
萧檐说完这话,疑惑地看向柳熹微。
“姑娘可是发现了什么?”
柳熹微敛着眉眼,手指在桌上轻轻敲着。
“沧海宫当年在玄门也颇有地位,柳阙并非修炼之人,为何会跟柳沧海有牵扯?”
说着,她抬眉朝萧檐看了过去,“你武功不错,可这世道是以修道为尊。表兄已到了临海,明日我会去见他。你若想修炼,我可求他将蓬莱心法传与你。”
见她岔开了话题,萧檐心知此事有蹊跷,但却没有追问。
略作思索,他点头道:“只要于姑娘有利,萧檐做什么都可以。”
柳熹微听到这话,颇有些无奈。
前世他便是如此,事事将她放在首位,从未替自己考虑。
这一世,她定要为身边的人都蹚出一条属于他们自己的道!
柳熹微轻叹一声,淡淡道:“我如今已有自保的能力。你……”
“姑娘!”
萧檐脸色陡变,却被柳熹微抬手制止了。
“我不是不需要你了,而是希望你能明白,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不是依附谁而活。”
柳熹微说着起身走到他身边,仰头微微笑着。
“从小到大,你如影随形,虽然你我交流不多,但我早就把你当做了兄长。做妹妹的,当然想兄长能平安幸福。你若有时间,可以认真想想日后想过怎样的生活。”
说完,她将一枚钥匙放在了萧檐手中。
“这是母亲留给我的,以后便交由你帮我保管。檐哥哥,从今夜起,我们便要准备随时应战了。”
萧檐愣愣地看着手中的钥匙,半晌说不出话来。
应战……
她已经跟柳青芜摊牌了吗?
柳熹微知道他能想明白,叮嘱了几句后就让他退下了。
这一夜,不止柳青芜彻夜难眠。
城中的太白楼内,苏灵越坐在临窗的位置,望着躺在地上的赵山河颇为头疼。
赵山河是来请她帮忙报仇的。
出于同门之谊,她确实可以出手。
可,那人她动不得。
昨日见到柳熹微,她便知道柳熹微就是魏惜柳,同时也明白了沈君牧为何帮她。
因为,她便是众人寻找的神魔同体者。
柳风眠老谋深算,既然能同意二人的婚事,又将柳清河收入玄天宗,必是猜到了其中缘由。沈君牧护着柳熹微,那便等同于整个玄天宗都站在了柳熹微这边。
玄门和魔道为此争斗,追杀也好,威胁也罢,怕是到最后都会成为柳熹微修炼的助力。
此时看着修为被废的赵山河,苏灵越庆幸一开始没有太过为难柳熹微。
屋内寂静,杯中的茶已经凉透了。
许久后,苏灵越微微抬头,掸了掸衣袖上的水珠。
“你让我帮你报仇,却不告诉我原因。赵山河,你当我是谁?你的属下?”
赵山河额上满是冷汗,因为愤怒五官都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