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月的眼底霎时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复杂之色。
“我从未说过我是她,是王爷一直把我当成她。”
最后一个字音落下,她明显看到风离陌那双向来没有感情波动的黑眸,如同受伤的小鹿般无助了一瞬,仅仅只是那一刹那,他又恢复成一惯的淡漠,甚至比平时更冷、更压抑。
两人一路无话的回到刑部。
就连外面职守的两个侍卫都看出了不对,待他们进入刑部后,不解的接头交耳道。
“王爷不是极宠这颜姑娘的么?今日看着,怎么像是两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怕不是闹了什么别扭。”
“这可有好戏
瞧了,王爷求饶服软的画面,想想就……”
两名侍卫心照不宣的笑了笑,将后话咽回各自的肚子里。
颜月可不知道她跟风离陌之间的生疏,引来了多少人的臆想。
进入办公间后,她见到调查线索归来的落风。
落风的额头上布满细碎的汗珠,气都还未喘均,可见他也是刚刚回到刑部。
见到自家主子与颜月。
他连水里的水都顾不上喝,直接干着嗓子禀道。
“颜姑娘给出的方向的确让我查到了很多。”
说到这里,他才紧促的抿了一口水润嗓子。
“菜农原先是开寿衣铺的,家中除了他那一脉以外,
再没有别的亲人,而那块埋尸的荒地,是他堂叔临终前赠与他的,他在铺子里与人吹嘘时,无意中提及过荒地,当时在场之人不多,我挨家挨户的走访了一遍。”
颜月没有打断他的话,而是静静等着他的下文。
落风又抿了一口水,呼吸比先前放缓了很多,“我走访到一户姓秦的人家,那家的大儿子刚束发不久便死了,时间恰好是一个多月前,他的死相,居然与今日的死者一模一样,皆为全身血液流尽。”
颜月的瞳孔骤然一缩,“既然死的这么蹊跷,秦家为什么没有报官?”
“因为秦大公子的的确确是自己死的,并非谋杀,
他身上的血之所以会流尽,是因为他摔落之际,砸在了一个半人高的陶瓷花盆上,花盆应声而倒,碎成了无数块碎片,有好几块划破了秦大公子的血脉,秦家人怎么止血都无用,待大夫赶至时,秦大公子已然因为失血过多而咽气了。”
颜月皱起了眉头。
落风这才意识到自己太过一惊一诈了,他讪讪的干笑一声,“我只是觉得两名死者死于失血过多,说不定有些关联。”
“关联?”颜月看向落风,“比如呢?”
落风跟颜月查了几桩案子,见她郑重其事的问话,他连忙清清嗓子,脸色严肃的回道。
“颜姑娘向来看重凶手
的作案动机,这起案子,会不会是因为秦公子的死亡现场,刺激到了凶手?所以凶手才会照着他的死亡方式行凶?”
“那流失的血呢?凶手要血做什么?”颜月在回刑部的路上,也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可她想得头痛欲裂,也没能猜透一二。
落风被问的一怔,他挠挠头,张了张嘴,好半晌都答不出半个字。
颜月沉吟着,在脑海里把落风给出的线索,重新整合了一遍。
落风所说的关联,倒不是没有可能。
思及此,她换了个角度问道:“秦大公子发生意外后,在场之人可说过什么,或者做过什么与血相关的话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