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月计上心头。
她双手托腮,眉眼不加掩饰的弯了弯。
因为脸小,她半边丑脸上的疤痕被托腮的手掌挡住,乍一眼看去,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如同星河般璀璨耀眼,像极了意外坠入人间的天使,人畜无害得惹人心怜。
南阳候浑身一怔,只觉得一股莫名的熟悉感扑面而来。
他正欲再看,她托腮的手突然松开,露出半边丑脸上交织缠绵在一起的红色疤痕,他猝不及防的错开视线,才浮起的熟悉感,瞬间被‘不可能’三个字淹没。
“你想要什么?只要嘉木能安然随我回府,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好啊!”颜月等的就是这句话,“听闻颜芷瑶……哦,也就是我义姐及笄的时候,你送了她一处布庄,同样都是女儿,我的及笄礼以及腹中孩子的出生礼,至少也该是我义姐的两倍吧?”
南阳候闻言,双手顿时攥紧成拳。
布庄的两倍!
她可真敢狮子大开口!
可……
时间拖得越久,外面的传闻便越发不可控制。
他白净的脸皮抽了又抽,终于还是一咬牙,双拳重起低落的锤上桌面。
“既然认了你做义女,纵使你不说,我也该主动给予你一些资产,城中的米铺与宅子,都归你了。”
颜月不禁好笑。
不管
是颜芷瑶的及笄礼,还是眼下渣爹要给自己的,其实全部都是疯娘给原主的嫁妆。
总有一日,她会把属于自己的东西原封不动的拿回来。
“如此,那我就不与南阳候客气了。”
颜月要完好处,朝一侧看呆的落风挥挥手,“颜嘉木交待的时间线是什么样的?”
落风回神,“他是申时两刻从颜府出发的,于五刻抵达客栈进入案发现场。”
颜月煞有介事的屈起手指在桌面扣了扣,“他交待的时间线,与我们回刑部前,从客栈掌柜那得到的一致,可以确定,他是在死者死后才进入的案发现场,鉴于西凉的律法,在没有十足的证据之前,不得将皇亲国戚羁押下牢,所以——放了他吧!”
“就这么简单?”南阳候不可置信的瞪圆了眼睛。
他收到的消息可是自己儿子满身是血的出现在命案现场,不仅有百姓目睹,还有战王爷也在,几乎坐实了他是凶手的身份。
“我也没有说这件事情很复杂啊!”颜月无辜的耸耸小肩膀,眼底划过一抹讥诮之色。
南阳候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那你刚刚要那么多东西……”
颜月道:“我们方才说得明明白白的,资产是赠与我的笄礼与孩子的出生礼,跟义兄的事情,可没有什么关系。”
南阳候一噎
,一口腥甜涌上喉头,又被他咽了回去。
他算是看明白了,这个白捡的义女可一点都不简单,隐隐中还透露出一丝敌意。
莫非,他刚才那一闪而过的熟悉感……
不!
不可能!
南阳候自顾自的否决了心底的想法。
他刚打算对她旁敲侧击一番,耳边却忽地响起一道淡然无波的男声。
“颜嘉木虽然可以回家,但他仍然是个嫌疑人,真凶落网之前,刑部有权力派人守在南阳候府,确保他不会私自外逃。”
南阳候闻言,顺着声音的来源望去,这才看见一身素衣的独孤长留,他的老白脸顿时变了变,猛地站起身来,从喉咙里挤出一句。
“太子。”
太子?
颜月诧异的朝独孤长留看过去,他居然是太子?
可西凉从未立过什么太子啊!
落风见颜月一脸的不解,便小声的在她耳边解释了一遍。
“独孤太子是和亲到北暮的长公主之子,因为某种原因,他被接来了西凉暂住。”
颜月恍然大悟,再看向独孤长留时,眼底划过了一抹不易察觉的深色。
孤独长留俊美的脸上没有波澜起伏,“方才说的,南阳候可听清楚了?刑部有权守着贵府,确保令郎不会外逃。”
孤独长留的这番话,分明是在刺激南阳候
,他在帮她!
颜月漂亮的眼睛微动,不等她多想,南阳候隐忍到极至的声音再起。
“若刑部的人要守在南阳候府,嘉儿还如何保留清白之身?外面的人只会猜侧他与命案有着脱不了的干系。”
“这我可就无能为力了。”颜月抿唇一笑,接过他的话头,“要不然,南阳候去与定下这个律法的皇上理论理论?”
南阳候气得浑身都在发颤,可碍于独孤长留也在,他无法发作,只得一扫袖袍,径直离开。
颜月身心舒畅的抚抚隆起的肚子,而后神色微敛,意味深长的走近独孤长留。
“我记得独孤太子说过,除了验尸术之外,其它的皆与你无关,没想到,独孤太子这么快就食言了。”
“嗯。”
独孤长留没有解释,也没有否认。
颜月眯了眯眼,压根猜不透他的用意与想法。
眼下还有更重要的案子,因为南阳候的出现,她已经浪费了不少的时间。
当即没再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