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看守官员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置了。
还是风离陌开了金口,“暂候发落。”
“多谢战王爷大恩大德。”柳成怀感激得痛哭流涕。
颜月扫了柳成怀一眼,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跟在看守官员的身后,朝周息白的工作地而去。
很快,一行人到了烧制铜俑的地炉处。
如看守官员所言,添制燃料的小石屋里,堆满了木材,一眼望去,压根没有可以藏匿受害者的地方,更别说是细碎的砂砾了。
“除了此处,周息白还会经常去哪里?”
看守官员想了想才回道:“还有一处放置材料的库房。”
“库房?”颜月的眼睛霎时一亮,“去看看。”
去库房的路上,颜月满脑子都在想已经掌握到的线索,她试图把它们拼揍成完整一块,可不管怎么拼,总感觉哪里还缺少了一块。
突然,她的耳边响起活阎王低沉的问话声。
“柳成怀与周息白素日里的关系如何?”
尽管他没有施压,但他与生俱来的威慑力,还是令看守官员止不住的浑身发凉。
“他……他们住在同一个窝棚里,算不上有交情,可也没有过节,说起来,周息白也是个明白人,知道自己的身份与别人不同,所以
基本不招惹别人,不过……”
他顿了顿,“我总觉得,周息白对柳成怀有些不一样。”
说到这里,他便止住了话头。
“怎么不说了?”颜月瞅向看守官员。
看守官员略显尴尬的笑了一声,“这……这终究只是我的感觉,若是说错了,岂不是会给人带去麻烦事么?”
“你尽管说就是了,是真是假,有用没用,我们自然会判断。”颜月给了他一记定心丸。
看守官员这才往下道:“我看到过好几次,周息白总会默默的注视着柳成怀的身影,当有人经过时,他便又恢复成原样,好似从未关注过一般。”
颜月停下脚步,迎上官员不安的视线,“你可有问过他?”
“问是问了,可他不想说原由,我也没法子逼他说,后面就不了了之了。”
颜月直接点明将军府幼子失踪的日子,“那日周息白可在?”
看守官员连想都没想就连声点头道:“在的在的。”
颜月眉头一蹙,疑惑还未从心底升起,耳边又响起官员的后话。
“他那日不知道为何突然昏厥,还是我让人将他送回窝棚休息的。”
“那会正值忙碌之际,窝棚里应当没有其它人吧?”
“的确,一直到天黑收工,工
匠们才能回到自己的窝棚。”
颜月又问起前几桩旧案的时间点,想确定周息白是否在工作地。
可时间太过久远,官员也无法确定,好在他们有每日记录的规距,官员当即吩咐同行的下属去取笔札过来。
颜月把线索简单理了一下,而后侧首看向风离陌,“王爷,单说将军府幼子之案,周息白是具有偷偷溜出去做案的时间的。”
风离陌没有说话,唇角却勾起一个意味不明的弧度。
颜月一时有些心急,抓住他的袖子,水汪汪的大眼睛与他对视着,“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风离陌被她眼里的光晃了一下,那些尘封的记忆霎时如潮水般想翻涌而出。
他越发的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何每次见到她,总能联想到……
在心神动摇前,他稍显局促的甩开她的手,自顾自的朝前离开。
颜月趔趄了一步,看着他孤傲的背影,无语且又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这家伙,她可是在帮他查案!
他居然为了不输她,对察觉到的线索藏藏掖掖。
走着瞧好了,这个案子她势在必得!
打定主意,她赶紧迈开小短腿,捂着肚子快步追上。
库房在偏远的地方,同样有人看守。
守卫
白夜轮流职守大门,进出皆需要登记。
里面不仅放置着木柴,还有许多与这次法会相关的材料,密密麻麻的堆积如山。
颜月接过守卫递上来的登记册,直接翻到将军府幼子失踪那天,从记录上来看,周息白因为突然昏厥而被留在窝棚休息,所以并没有出入库房。
不过,她在记录册上倒是发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柳成怀。”
守卫听到这个名讳后,立即解说道。
“柳成怀是负责雕塑铜人的,会经常出入库房取陶泥。”
颜月没有作声,而是继续翻看记录册。
一直到昨天为止,柳成怀与周息白都有进出的记录。
不过……
她瞳孔一滞,反复的确认了几条信息,而后将记录册递向活阎王。
“王爷你看,这个周息白跟有强迫症似的,每天来库房的时间点,都掐得很准,唯有昨天,他打乱了一直以来的节奏。”
风离陌扫了一眼记录内容,的确如她所说,周息白昨日于申时离开库房,符合他以往的时间点,但奇怪的点在于,他于申时三刻,又来了库房,而且在里面待了足足有一柱香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