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为何要鬼鬼祟祟偷看?”张邯茵轻轻撩开眼前纱幔,质问起这个不速之客来。
女子年纪不大,约摸着也就十五六岁,那双灵动的眼眸眨了半天,才憋出一句:“我!我!我没有鬼鬼祟祟!倒是你,打扮成这个样子,躲在门里做什么?”
“嗯我是发现你在门外作祟,准备抓你来着。”张邯茵将双臂环抱,她这副样子,就好像说的跟真的一样。
听见这话,女子两个耳朵憋得通红,嫩白的小手紧握,冲张邯茵喊道:“我张阿槐堂堂张家大小姐,干嘛要在你府外作祟!你不要冤枉我!不然,我可要告诉翁翁了——”
“张家?你说张家?”张邯茵不敢置信,她想许是祖君保佑,张家竟有人亲自送上门来。
一听张邯茵提到张家,张阿槐就好像来了气势。也学着她的模样,将双臂环抱在了胸前,说道:“嘿嘿!没错,就是金陵张氏。怎么样,怕了吧!你还敢不敢冤枉我了?”
张邯茵默然,心下正盘算着。
张阿槐以为张邯茵被震慑,正得意起来,却被身后跟着的侍女拽了拽衣角,提醒道:“小姐,小姐!跑题了,你是不是忘了咱们来干嘛的?”
“对啊!我怎么给忘了正事。”张阿槐这才反应过来。
只见她抬头看了看门上匾额,那上头晃晃写着山春二字,她想自己没找错地儿,便开口道:“山——春——翁翁说的是这里啊,这就是征北将军徐获的别院。可?你又是谁?”
“我是他的侧室。”张邯茵头一遭这么介绍自己,还是对着自己素未谋面的堂妹,她明显压低了音调。
张阿槐大吃一惊,搞了半天自己跟徐获的小妾闹了半天。可她倒没什么别的意思,就是忍不住跟身边人不吐不快。张邯茵就这么眼见她掩嘴,贴近了侍女的耳朵。
“桃桃,我就说嘛!这徐获就是个登徒子,早就听说他有好多小老婆。没想到,出门了还要带一个。他这刚死了正房,就这么快活?啧啧,阿爹一定是疯了,竟想让我嫁他做填房!要我说咱们今天跑来退婚,就对了!”
桃桃听的入迷,连连点头。并在张阿槐说完后,低声附和道:“小姐,做得对!”
“所以,千万不能让登徒子,答应了这门亲事。小姐我这美丽人生,才刚刚开始。我可不想一辈子都烂在他的将军府。”张阿槐的话是一句接一句。
张邯茵终于忍不住打断道:“那个?你们在说什么?退婚?”
“你干嘛偷听!”张阿槐揽着桃桃往后退了几步。
张邯茵赶忙解释道:“你误会了,我无意偷听,只是你们的声音着实有些大了。”
张阿槐尴尬地笑了笑,不知该说些什么。桃桃在旁,看着自己这个不靠谱的主子,急劝道:“小姐,咱们还是快些去见徐将军吧!若是他早我们之前见到老爷,可就晚了。”
“嗯嗯。”张阿槐说着,抬眼看向张邯茵。
张邯茵并没告诉张阿槐,徐获已经去了张府的事,而是挪身为其让道。张阿槐见状领着桃桃往院内走去,张邯茵则在后将门合了上。
来到前屋,张邯茵拦住了桃桃的去路,说道:“你就在这儿候着吧,你们小姐一人进去就是。”
桃桃看了眼张阿槐,她点了点头,示意桃桃留下。
进到屋里头,张邯茵特意将门落了锁。张阿槐并未察觉,她背着手勾起头往四周望去,问了句:“徐将军呢?”
“他不在。”张邯茵头顶着帷帽没摘,转身坐在了中间的圈椅上,不紧不慢开口:“这会儿,人应该到你们府上了。”
“你——”张阿槐讶然,她匆匆赶到门前想要离开,却发现门已经被上了锁。等到张阿槐再转身,张邯茵只瞧见,她那张小嘴已经撅的老高。
走到张邯茵面前,张阿槐愤愤道:“为什么骗我!我要是真嫁给你们将军了,一定不要放过你!”
“好啊,那你就不要放过我。只是,你想嫁吗?”透过纱幔,张邯茵在瞥见张阿槐的表情时,忍不住笑了一下。想她这堂妹,还真是个无比可爱的姑娘。
“不想!”张阿槐斩钉截铁地回答。
瞧着无动于衷的张邯茵。张阿槐觉得硬的不行来软的,便接着开口道:“但你若再不放我走,他一答应我爹,这事可就真的成真了。你也不想我做你们府上的主母吧!姐姐,我叫你一声姐姐,你且将门打开好不好?”
话落进张邯茵耳中,却迟迟得不到回应。她就如尊神像一般坐着。
这可急坏了张阿槐,只看她愤然转身,拍起了屋门,哭喊道:“这将军府到底都是些什么人啊!一个登徒子,一个蛇蝎妇!桃桃,快救我——”
“带我去张家。”张邯茵猝然发话。张阿槐回头看去,帷帽下表情猜不透,倒听她又开了口:“只要你带我去,我就有办法替你阻止这场婚事。”
“真的?你又骗我怎么办?”张阿槐将信将疑。可她却没问原由,她自以为张邯茵帮她,是因为府门里的那档子事。约莫着是怕徐获娶妻,挡了她的宠爱。
张邯茵站起身,走到门前,走到她身边。
在缓缓将锁打开后,道了句:“阿槐,你可还有别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