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获拜而再拜,身后云依行礼附和。
殿上郑媛媛靠着软枕,望向徐获,不曾允礼,也不曾开口。
半晌,还是一旁的吕弗江解围:“好了小获,起来吧。荷中,赐座——”
“谢陛下。”徐获扶着云依起了身。他二人刚落座,郑媛媛就开了口:“我儿本事,这么久不见,你可还认得我这个阿娘?”
“臣公务繁忙,许久不曾拜见,是臣之过。请郑妃娘娘责罚。”徐获又起了身,合掌回答,话里话外与郑媛媛针锋相对。
一边的云依从踏进长秋殿开始,心里就忐忑不安。生怕徐获与郑媛媛,又出什么岔子,这母子俩不合已经不是一两日了。
再看去,吕弗江跟云依一样,表面看起来平静,心里却是时时刻刻关注着他母子二人的动向。
不想,郑媛媛却忽的笑起来,那笑声听的人直胆寒。但吕弗江知道,郑媛媛没准备接着发难。
果然,笑声停止后,她开了口:“那便是本宫的宝贝孙女?快抱过来让本宫和陛下瞧瞧——”
云依终于松了口气,转头看向徐获,徐获点头应允。她这才抱着孩子走上前去,将徐柳南递进了郑媛媛怀里。
“这娃娃真好看,跟我们小获小时候,一模一样。”郑媛媛瞧见孩子,倒是温和了许多,将孩子往吕弗江身边凑了凑说道:“来来来,叫祖君瞧瞧,咱们这小娃娃——”
吕弗江逗了逗孩子,半天都不笑一下的徐柳南,竟笑了起来。
吕弗江欢喜,握着徐柳南的小手,问道:“这孩子起名字了?”
“回陛下,孩子叫徐柳南。”云依赶忙回道。
“这名字好听,赏!”吕弗江开了金口,曲襄跟着就将准备好的赏赐奉上。云依刚想谢恩,就被吕弗江拦下,“好了,今日没有外人。礼数从简,别总跪来跪去。坐吧。”
云依坐下,身边徐获一言不发。殿上的人逗了半晌的孩子,才开口朝殿下坐着的两个人发话。
吕弗江开口道:“小获,你们今日就留在宫中用晚膳。用过膳再随朕与爱妃到兴盛坊去,朕为喜得孙儿,特准了六宫阖乐。你们难得来一趟,一同乐呵乐呵。”
徐获就算是万般的不情愿,也不能搏了吕弗江的面子,只能应了声:“多谢陛下。”
殿上忽然传来孩子的哭声,约摸着是饿了,云依朝乳母使了眼色。乳母赶紧前去将孩子抱走了。郑媛媛目光送走孩子,重新靠在凤椅上,打量起了云依。
这个儿媳,说起来她也只打过四五回照面,长的无可挑剔,就是那病恹恹的样子叫人看了心焦。郑媛媛对她算不上喜欢,也算不上讨厌。
倒是云依的阿爹云忠君,郑媛媛最是相熟,想当初她入宫看姐姐。偷跑去看百官下朝,那一众人里,云忠君面如冠玉,通身的文人风雅。
就连那时候的怀安长公主,也是痴迷了云忠君许多年。
“真像。”郑媛媛自顾自说道。吕弗江在侧,笑着相问:“什么真像?”
郑媛媛转脸瞧着身旁的吕弗江,这么细细的看,她倒觉得吕弗江的书生面,也不比云忠君差:“臣妾说,我这儿媳长得与她爹云太傅长得可真像。”
吕弗江点头,倒是认同郑媛媛所说,他开了口:“老师年轻的时候,那可是顶有名的清玉先生。生出的女儿,自然不会差。”
云依坐在那陪着笑,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郑媛媛笑了笑,似乎想起了什么,开口问道:“这孩子现下是在依依那养着?”
云依见状赶忙答:“是。张姨娘月内身子虚,又受了惊吓。孩子就由儿臣先照看着,等张姨娘出了月内,儿臣再将孩子给送回去。”
郑媛媛端起手边的茶盏,轻轻吹了吹,热气升腾而去。
她举着盏,没抬眼,看似无意的接了云依的话:“本宫看这孩子就不用送回去了。”
此话一出,徐获立刻凝视起郑媛媛,那眼神里满是敌意。他的手握住桌角,恨不得将桌案分裂。
郑媛媛察觉的到,可她却不慌不忙搁下茶盏,朝徐获开口:“你不必这么看着本宫。孩子能养在嫡母跟前,那可是她的福分。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又怎么能教得好本宫的孙女?”
“孩子不能跟母亲分开,孩子必须跟着张氏。”徐获压着怒火在殿前开口。
吕弗江在边上只是瞧着,他不会参与其中,徐获与郑媛媛再不和,也是亲母子。他是断然不会当那个恶人。
吕弗江清闲看戏,云依倒是左右为难,不知该劝哪头,想了半天还没等她开口,郑媛媛先拍了案:“母亲?谁是母亲?云依才是你孩子的母亲。”
“难道你将军府的主母,她姓张,不姓云?”郑媛媛语气愤怒,脸上却看不出丝毫。
“府中诸事,臣自有决断。郑妃娘娘不必操心。”徐获不满,反驳道。
可她一挥袖,心意已决,高傲地看向殿下的徐获,“好了,不必多言。本宫会往你府中下旨,难不成我儿还能为了这个张氏,违抗懿旨不成?那本宫倒要见见这个张氏,看看她有个什么本事?”
这郑媛媛当真是连亲儿子都不放在眼里的人。徐获听出她话里话外的威胁之意,眼下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