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梧生辰,云依请了青山馆的伶人唱堂会。
张邯茵特意起了个大早,就怕误了事。君眉来梳妆,给张邯茵特意挑了一套小冠。她摇摇头,拿起手边那只梨花钗,看了许久,说道:“就这支吧,不必太过华丽。又不是我的生辰。”
“是,奴考虑不周。”君眉赶紧俯身。张邯茵挥了挥手,说了句:“没事。”
梳洗过,君眉为张邯茵推门,姬红绫站在院里等了多时。
“好看吗?”张邯茵笑着问姬红绫。姬红绫望去,到底她曾经是那样的身份,身上的气质是这府中许多人比不了的。
“好看。”姬红绫笑着答道。
张邯茵跟姬红绫刚出门,就碰见了宁梧与沉香。
“宁姨娘——”难得张邯茵主动开口,想来是那一顿茶吃的关系近了。
宁梧转身,瞧见她笑了笑,哪怕今日是宁梧的生辰,作为主角的她,依旧没有华贵的珠钗玉冠。张邯茵闻出,宁梧身上有淡淡的木香味。她还是一如既往的素雅。
张邯茵走近去,对着宁梧道了句:“生辰安康。”宁梧开口言谢,邀了她一起:“多谢,一道去如兰厅吧。”
张邯茵点头应了下。
二人并肩走着,她转头问起宁梧:“这宴将军会来吗?”
宁梧不确定,摇摇头答道:“应是不来。宴是夫人亲自操办的,夫人体贴咱们这些做妾的,每至这生辰日,夫人都会变着法的办宴。将军平日公务繁忙,不插手府中事务,所以也来得极少。”
听了宁梧的话,张邯茵心想哪家主母会给妾们过生辰,可转念又有哪家的妾如将军府的这么金贵。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回话。宁梧身后的沉香忍不住插话:“是呢!临安城怕是再找不出这样的主母了。”宁梧撇了眼沉香,斥责道:“没规矩。”
“奴婢错了。”沉香知道自己犯了错,垂着头不敢看宁梧。张邯茵替沉香解围:“无妨,沉香姑娘也是个爽性人。”
“说起,将军府能有这样的夫人,真是将军与咱们的福气。”说过这话,张邯茵自己都笑了,没想到如今,她也学着她们说起这样冠冕堂皇的话来。
“是啊。”宁梧笑了笑,也没再多说什么。走上光滑的白玉石桥,宁梧扶了她一下,说了句:“慢些。”
如兰厅不远,到时只有曹生娇已经坐在上坐。宁梧与张邯茵向曹生娇行了礼:“侧夫人。”
曹生娇坐在位子上,看都没看宁梧一眼。其实,看起来虽积玉堆金的宁梧,却在这将军府里受了太多的委屈。一个宦官的女儿,尽管父亲已是官居三品,可在那些正儿八家的官家女子看来,她宁梧的爹不过是个趋炎附势的奴才。
宁梧行了礼便与张邯茵分别,坐去了下首的位置。
张邯茵还没顾得上去找自己的位置,便听见曹生娇叫她:“张姨娘,来~”这一叫,听的她像是百爪挠心一般。
“侧夫人,有何吩咐?”张邯茵走了去,站在曹生娇的面前。
曹生娇看了看她,拍了拍了身边的位子说道:“坐呀~”
“这位子,妾坐不得。”她看着曹生娇,觉得不对劲。
曹生娇拉着张邯茵,“我让你坐,你就坐。”
张邯茵拧不过,只好坐下了。刚坐下,曹生娇靠在腰枕上,瞧着她说道:“张姨娘,好福气。才进府就能得将军的青睐,真叫我们这些旧人羡慕。”
坐在对面的张邯茵不吭声,满脸的疑惑,看来这位美娇娘,是要出什么幺蛾子。
曹生娇见她不接腔,拿起一把桌上没开皮的榛子,搁在张邯茵面前说:“宫里头新赏的榛子,听说味道极好,劳烦张姨娘亲手剥给我尝尝。”
张邯茵坐着没动,瞧着搁在面前的榛子,犯了难。周遭没有工具,徒手就算是将手剥烂了,也很难剥的开。摆明了曹生娇这是故意为难她。
刚想拿起桌上的榛子,却被姬红绫按下。姬红绫凝视着曹生娇,说道:“侧夫人,想吃我剥给您吃。”
曹生娇起身将半个身子倚在案前,挑着眉问:“你?配吗?我就让她剥。”
可姬红绫并不吃她那一套,曹生娇的话音刚落,一掌奉上,案上的榛子便碎了开。曹生娇被眼前的景象惊着了,抬头看了看姬红绫,又看了看那把榛子。
分明就是碎了,可曹生娇怎么也不敢信是眼前人拍碎的。
“侧夫人,慢用。”张邯茵见状站起身,对着还没缓过神的曹生娇说:“妾还是回去坐吧。”张邯茵拉着姬红绫走了。
只见她一脸崇拜的看着姬红绫,夸奖道:“真厉害!”
“还行。”姬红绫与张邯茵相视一笑,二人回到了本该坐的位子上。
张邯茵在位子上刚坐稳。
那头封凌来了,看着曹生娇那副吃瘪的样子就好笑,却不知发生了什么,于是喊了张邯茵:“张姨娘,你知她这是怎么了吗?”
张邯茵看着封凌,摇了摇头。
封凌有些失望,恨自己没有早些来。都怪绢儿这丫头磨磨蹭蹭,误了事。身边的绢儿呢?不自觉的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想着这都三月了,怎的还能着了凉。
半刻后,云依也到了,却是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