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己,又垂头看向了手机,有人甚至从始至终都不曾抬头。
唯有吕思思从包里拿了包纸递出去,嘴角浅弯,“先用我的擦擦吧。”
女生感激接过,眼圈因着急微微泛红,“谢谢你。”
“不客气,”吕思思说,“你是要拦车吗?”
“嗯,我奶奶生病了,我要赶去医院。”女生胡乱擦拭裤腿上的泥渍,着急得说话都在颤抖。
吕思思拍了拍女生的肩膀,安抚道:“没事,你先擦,我帮你拦车。”
这个节点来了班公交车,正是她等的那班,吕思思没有在意,站在路边帮女生拦了辆出租车。
“真的很谢谢你。”女生激动地拉过她的手,差点哭出来。
生活多有不易,有时候哪怕陌生人一个微不足道的举动,就足以让因为各种繁杂事而精疲力尽的人,在那短短的一瞬间破防。
吕思思理解她的心情,抱了她一下,“没事,快上车吧。”
目送着出租车混入车流,吕思思收了视线,抬头看了眼提示牌。
下一班车还有十个站。
她脸上没有别的情绪,神色淡然,重新拿着东西回到站台。
然而,刚才发生的那一幕分毫不差地落入不远处的少年眼里。
他骑着单车停靠在路边,远远地看着。不知不觉中,目光逐渐滚烫起来,眼里的炙热铺天盖地涌现上来,几乎要将他仅存的丁点理智都侵蚀掉。
王姨说得对,她确实很好,好到哪怕明知是异想天开,也让他发了疯地想要私藏。
可这份炙热渐渐退却之后,他整个人又转而被肆虐的苦涩淹没。
吕思思看着高冷难相处,但她骨子里的温柔是不可否认的。
今天这种场景向亦不是第一次见,他以往还见过她在雨天还雷打不动去路边投喂野猫,也见过她在明明快要迟到的情况下,看到吃力推车上坡的老人时,依旧毫不犹豫上前帮忙……
回想以前看到的种种画面,向亦握着车柄的手指微微收紧,眼神黯然地垂下了头。
他原来也只是被满空月色中的一缕月光眷顾过的幸运者之一罢了。
天色渐暗,那天的公交车等了很久才来,而吕思思不知道在等车的同时,有个少年就在不远处,默默注视着,直到看到她上车后才掉头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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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点过,旧城巷附近的铺子该关门的都关了,就只有巷子最里面的王记修理铺还灯火通明。
各种单车零件在地上洒得到处都是,里面也乱糟糟的摆着。
王达穿着件沾满机油的白衬衫,裤腿一提就往随便地上坐,然后顶着青肿的脸,打开向亦顺路捎来的盒饭大口吃。
“今天谢了!”他往嘴里夹了块红烧肉,笑了笑,扯到嘴角没忍住嘶了一声,“要不是你来得正好,今儿不缺胳膊少腿怕是脱不了身。”
“客气。”向亦嗤了声,在边上泛黄的沙发上找了个稍微干净的地方坐,“那群人干嘛的?”
“同行找茬的呗,跟群疯狗似的,拿他妈几千的架子,两百块的二手配件,来让我给他组,组个屁组!”
有这闲钱还不如去买辆新的,拿这来让他组,等组装好不适配,又找他闹。
这不明摆着整他呢。
所以他直接理都懒得理,结果那人还硬要塞给他,他当时语气一冲就没忍住跟人扛上了。
这不事后就让人来找他麻烦呢,要不是向亦来,他这会还指不定躺在哪条沟里等着被人发现。
“经常来?”想到刚才那群五大三粗的二流子,向亦皱了皱眉。
“倒也不是经常,一年来个几次吧。”王达收了餐盒,一身机油从地上站起来,打了个嗝,“确切的说是一年有几次比赛他们就来几次。”
眼看比赛要到了,训练强度也高了,这损坏的车辆自然也就多了,这个时候就是修理铺生意最好的一段时间。
说起来,王达这铺子是从他爸那里接手过来的,以前老良身体还好的时候,就是这一片修车技术最好的,又特别是比赛的那种山地车。
王达子承父业,技术自然差不到哪去,再加上他本人就参加比赛,认识的人多了,客源不也广了。
所以只要有王达在,这生意就轮不到别人,自然也就招人眼红。
王达掀起衣角胡乱擦了嘴,回头见向亦看着自己皱眉,过去一巴掌拍在他肩上,“放心,哥都习惯了,他们这些把戏都是我玩剩下的,也就是今天刘二他们不在,不然一个也别想走。”
说完又不正经地挑了挑眉,“你这种大少爷还没见过这种场面吧,不过今天那一脚挺帅,改天有空教教我,说不定哪天把妹能用得上。”
向亦挥开肩上还沾着油的爪子,瞥他一眼,“出息。”
“就开个玩笑,要真用这方法去把妹,我怕是这辈子都别想睡到女人。”王达痞里痞气地笑了下,转身去捣鼓那些零件。
向亦就倚在沙发上看手机,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明明看似不可能有交集的两人,却莫名合得来。
要说以前,向亦是看不上王达这种遇事只知道用拳头解决的人的。在他的世界里,用武力解决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