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笙把厨房收拾妥当之后,本来想直接出门,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厨房待久了,总觉得自己身上有股油烟味。
于是着急忙慌地去洗头洗澡,又怕苏轶等她太久,头发吹了个半干就不吹了。
南爸爸和林妈妈在她进去洗澡的时候已经出去了,除了刮风下雨的天气外,他们几乎每天晚饭后都是要出去散步的。
南笙从卫生间出来,看到窗外天色已然暗了下来,家里显得有些静悄悄的,偶尔能听到一阵从远处传来的炮仗声,真是熟悉又令人怀念的声音呀。
小学的时候南笙几乎每一年的春节都是在老家度过的,过年的小镇特别的热闹。依河成街、桥街相连的小镇,几乎每家每户的大门前都会挂上两盏红灯笼,配着白墙黑瓦显得特别好看。
南笙小时候顽皮得不行,跟着一群小伙伴在小桥边往溪流中间扔炮仗,听着水流深处传来“咚”“咚”“咚”的一声声闷响,河面上随即溅起一簇簇四散的水花,荡起的阵阵涟漪在欢声笑语中久久平复不下来。
南笙一晃神,窗外的万家灯火已悄然点亮,于是赶紧跑回房间换衣服。
深黑色牛仔裤,黑色的打底秋衣上套了件酒红色斜菱纹的圆领毛衣,外套挑了件最近新买的白色短款连帽羽绒外套,帽子沿边嵌着一圈蓬松柔软的白色人造皮毛,配了一个小巧的黑色斜挎包,把手机、钥匙、钱包、手帕纸还有三四盒从老家小店里买来准备自己玩的“甩炮”放进去,容量刚刚好。
南笙准备好后走到门边都准备换鞋了,突然间又想起了什么,急匆匆地跑回房间。
南笙拉开了书桌上的抽屉,看着里面放着的几支口红和润唇膏想了会,最后还是对着镜子抿了点润唇膏。镜子里的女孩容貌俏丽,也许是喝过酒的缘故,肤色白里透粉,唇不点而朱,瞧着比平时青春懵懂的模样还多了几分妩媚,涂脂抹粉反而是糟蹋了呢。
坐电梯坐到楼下时,正好碰上散步回来的南爸爸和林妈妈,南爸爸还是有几分不放心,又拉着南笙嘱咐了好一会。
为了安抚老父亲的玻璃心,南笙难得没有敷衍,十分认真地应了又应,并且把两老目送上电梯之后她才离开。
南笙一路小跑着出了小区大门才停下来慢慢往便利店走去,她和苏轶约好在那碰头的。
南笙到的时候苏轶已经在了,坐在便利店的玻璃橱窗前,左手曲起手肘撑着脑袋没有焦距地看向远处,只是眉头轻蹙,仿佛有些忧愁和焦虑的模样。
南笙忍不住放轻脚步慢慢地走到玻璃橱窗旁,侧身探头朝着橱窗里的人做了个鬼脸,苏轶被吓一跳,猛地回过神来,看着南笙在透明玻璃橱窗前作怪的模样有些哭笑不得,压抑着上扬的嘴角故作恼怒地瞪了瞪南笙。
南笙得意地朝着苏轶眨眼笑了笑,还跟他比划了几个手势,是手语“我爱你”的意思,前几天在电视节目上学到的,现学现用。
正当南笙疑惑他能不能看懂的时候,苏轶笑着朝南笙比划了同样的手势,仿佛十分熟练似的,简直顺手拈来。
南笙疑惑地盯着从便利店里走出来的人问道:“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苏轶把手里拿着的热奶茶交到南笙手里,顺势微搂着她的肩膀,带着她往运河边的方向走去,说:“知道呀,从我上小学开始,每年暑假都跟着我妈妈去儿童福利院做一段时间的义工,福利院里有许多语言或者是听觉有障碍的小朋友,跟着他们不知不觉地就学了点。”
南笙释疑地“哦”了一声,又继续问道:“我没想到你竟然会去福利院哦,挺有意义的,怎么从来都没听你提起过呀。”
苏轶看着远处天空不时腾空升起的几簇烟花有些出神,好一会才回过神来说道:“一开始是被我妈逼着去的,后来渐渐地也去习惯了,福利院里的那些孩子都过得挺不容易的。”
南笙点了点头,没再继续问什么,总觉得这个话题不适合在大年三十这个举国欢庆的夜晚谈论。两个人就东一句西一句地闲聊着,牵着手在运河西边的堤岸一直往上游运河古桥的方向悠闲地走着。
一路上霓虹霞影,最富年味红灯笼均匀对称地高挂在运河两侧,行人却只那三三两两,突兀地显得这派繁华景象有些寂寥了。
等他们走到运河古桥边上的人民广场时,人声渐渐喧闹了起来,大多是家长带着小孩儿们在玩耍,还有许多小孩在玩甩炮,噼噼啪啪的炮仗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南笙踮起脚尖靠近苏轶的耳旁说道:“你想不想玩甩炮?我有带哦。”说完之后十分兴奋地从斜挎包里把东西拿出来给苏轶看。
苏轶伸手接过其中一盒甩炮,推出抽屉式的纸盒子,看到里面躺着一包透明塑料袋包装着的“小蝌蚪”样式的小甩炮,可爱又滑稽。
南笙笑眯眯地问道:“你以前有没有玩过啊?”
苏轶哂笑着摇了摇头,诚实地说道:“没玩过,不过见别人玩过差不多样子的。”
南笙疑惑道:“美国也有人放炮仗吗?”
苏轶“啧”了声,伸出另一只手弹了弹南笙的额头说道:“傻不傻,美国难道没有华人吗?”
南笙摸了摸额头,有些不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