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天气,变幻莫测。下午考数学的时候,电闪雷鸣,骤雨不息,等考完出了考场之后却雨过天晴。阳光透过云层朦朦胧胧地照在湿漉漉的校道上,不远处的天边还有一架若隐若现地彩虹桥。一天的考试虽然疲惫却异常顺利的南笙,嗅着雨后泥土的芬芳气息,大大地伸了个懒腰,心满意足地舒了一口长气,准备回家。
结果高高兴兴回到家中的南笙,发现家里竟然还是一个人都没有,心里不是不纳闷的,只是却也没多想。南笙颇有种在兴头上却被冷水熄灭的感觉,于是十分不高兴地把脚下的鞋子一踢,书包也仍在地上,邹着眉头把将头皮扯得有些隐隐作痛的皮筋也扯掉了,躺在沙发上懒懒地一动也不动,双目放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也不知道躺了多久,南笙竟然迷糊睡着了,连电话铃声响起竟也没发觉,直到门口响起了一阵急切的敲门声,才把南笙惊醒。吓得南笙一个激灵从沙发上坐起来,没有开灯的室内,视线有些昏暗,勉强能看到钟表上的时针隐隐指向了7,原来都要七点了,怪不得天都要黑了。听着门口还在急促响起的敲门声,南笙以为是老妈忘记带钥匙了,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才慢悠悠地起身去开门,结果开门看到地却是横眉怒目一脸焦虑的苏轶,还处在迷糊状态的南笙不停地眨着她那双大眼睛,似乎想努力看清眼前站着的人。
因为门开得突然,苏轶正欲敲门的手扔悬在门边,看着出现在眼前的南笙一头长长的秀发胡乱披散在肩上,蓝白色的校服上布满折痕,白嫩的脚丫赤着踩在光洁的地板上,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不由得先松了一口气,可是却觉得这口气却卡在喉咙不上不下,十分难受。心里是又气又好笑,他打了那么多个电话没接,这家伙竟然是在睡觉,害他白担心这么久,真是不让人省心的臭丫头。
因着咽不下这口气,所以苏轶说话的时候冷着一张脸,语气不善:“你是猪吗?给你打了这么多通电话都没听到。你妈妈晚上要很晚才回来,给我外婆打电话了,让你到我们家吃饭。”
南笙看着一脸怒气却隐忍不发的苏轶,心里不禁在打鼓,讨好地小声回应道:“我这不是睡太香了,没听到呵呵你别生气啊,我穿上鞋子就跟你走。”南笙也懒得问林妈妈去哪了,估计还是学校有事吧,都已经加了几天班了,竟然还没好,心里又是郁闷又是心疼。
而此时此刻正在急救室门口和南爸爸正焦虑地不停张望等待的林妈妈哪里能听到南笙的心声,就算听到了,也是无力吐槽了。
也许这就是墨菲定律吧,好的事情一定伴随坏的事情,你越害怕的事情往往就越会发生。在家人的照顾下病情逐渐得到控制的奶奶,在和爷爷外出散步的时候遇到一个冲出马路捡皮球的七八岁小男孩,很戏剧化地迎面驶来一辆大货车而司机却正低头看着手机。
就在这短短的三五秒钟,奶奶想也不想地跑了出去鼓足劲一把把小男孩推开了,而爷爷却也是想也不想地跟着在奶奶后面跑,尽了最大的努力想把奶奶往前推开。最后大卡车无情地撞上爷爷那虽已是古来稀却依然挺拔健康的身体,瞬间夺走了他鲜活的生命。奶奶伤重昏迷,抢救过来后被安置在了重症监护室,三天已来这是第二次进抢救室了,如今还生死不知。而那个幸运被奶奶推开得救的小男孩只是手脚和身体有几处轻微擦伤,此时也正挂着眼泪在他母亲的陪伴下等在急救室外呢。
原本林妈妈是在想着赶在南笙下午考试结束前回家给她做饭的,结果却等来了奶奶再次进了急救室,实在没有办法林妈妈只能把实情告诉了梁奶奶托她这两天多多照顾一下南笙。其实南爸爸和林妈妈心里也是十分犹豫的,不知道该不该将事情真相告诉南笙。
只是南笙的奶奶一直处在昏迷状态下,还未脱离危险,就算说了也只是多一个人担心而已,还影响她考试,就想着等她考完结束了,再把她带过来的。只是现在看情况,奶奶也许熬不下去了,南爸爸想着若是到了最坏情况,也顾不上南笙有没有考完了,都得让她来见奶奶的最后一面,免得让她遗憾终身。
苏轶也从梁奶奶那里知道了事情的始末,脑海里不禁浮现着南笙爷爷、奶奶那两张满布皱纹却和蔼慈祥的笑脸,心里也是一阵难过。再想到还何事不知的南笙,心里也是十分担心和疼惜。于是难得自告奋勇地打了好几通电话过去却没人接,把苏轶可给吓坏了,按理就算公交车再慢这会也应该到家了才是啊。于是担心得不行的苏轶,连招呼都忘记跟外婆打,就匆匆跑出去了,外婆从厨房出来的时候哪里见到什么人啊,也是唬了一跳,只是想着苏轶平常这么谨慎的为人,应该是没什么事情的。
所以当苏轶看到还在家睡得稀里糊涂的南笙,心里不免是又好气又好笑的,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傻姑娘,等知道事情真相的时候还不知道会哭成什么样子呢。这么一想,又觉得十分残忍。
于是这天晚上的晚饭,吃得南笙十分惬意畅快,因为专挑人刺得苏小坏,竟然懂了该怎么对女生才是绅士。不仅是端茶倒水,盛饭夹菜,虽算不上热情,却是十分周到了,因为平日里她爱吃的菜,他都统统摆在了她面前,甚至还给她准备了一杯她最喜欢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