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淑窈久居深宫之中,为了保护自己,也不得不多留几个心眼,而渐渐的,她那敏感的天性中也不由得带上了些许的刻薄来。
文寅彧听了张淑窈的话,神色不免变得有些尴尬,他本不想跟这个张贵妃接触的,可是现如今那张淑窈却是有意无意的将平时在宫里所受的一些委屈都明里暗里的指向了文寅彧。
而文寅彧也变得不是很清楚了,他不确定那张淑窈的话到底是因为他姐姐文皇后而带刺,还是针对他自己而来的,毕竟张淑窈那话扎得文寅彧心里也不痛快。
文寅彧不再说话,她只是默默的跟在一旁走着,没有再接那张淑窈的话。
而张淑窈见他沉默不语,便一边走着一边斜瞟了文寅彧一眼,眼中的神色却带着某种不甘与冷笑。
俩人一路不再交谈,刚刚那几番的闲谈到算是不欢而散了,张淑窈脸色也渐渐的冷了下来,她一言不发的走上那阶梯,在道姑们的迎接之下,缓缓踱步走进那天后宫中。
这天后宫坐落在城外的北郊,是当初新创下大宋基业的时候,先帝下令修建而成,后宫中的嫔妃们也多有在此布道场,做法事,而忠顺太妃的灵位停放在此处也是无奈之举。
天后宫气势宏伟,而宫内朱门重重,四处都是香火缭绕的模样。
道宫里安静极了,除了偶尔能够听到些许道人朗诵道经的声音之外,便不再有任何的杂音。
这天后宫中一向都是香火旺盛着的,平时香客们络绎不绝,可是如今天上飘了雪,大家也都闭门不出了,刚刚在来的路上便几乎没有看到一个往来的香客,路上行人也几乎都绝迹,只有那么俩三个顶着寒风送柴火或者是送蔬菜来的人。
而当张淑窈刚跨过那朱红色的
大门门槛,准备在道姑们的引领下前往忠顺太妃的灵堂之时,忽然看到那正殿中供奉着的天后娘娘像。
张淑窈看到那天后像,便改了道直直朝那正殿走去,周旁的一众宫人们也只好跟着。
走到那天后殿的门前,张淑窈抬头望着那五彩斑斓而慈眉善目的天后彩像,心里忽然想要拜一拜。
而此时那天后殿中正跪着一个身影,只见那人披着白色的防雪斗篷,安安静静的跪在那天后像前,从后面看去并不能分辨出那人的模样,但是看着那白色的背影,便也能够看得出来那人很是虔诚诚心着的。
“芙蓉,我今天是否有跟你说过要顺道拜一拜天后娘娘?”张淑窈望了望那精美天后像,随后问那身旁的芙蓉说道。
她忽然想着要上香,但是却又想不起自己这个想法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最近她心神不宁久了,记忆力似乎也跟着衰退了,很多事情却都记不清楚了一般的。
“回娘娘,今晨娘娘说要顺道拜天后娘娘,为皇上祈福平安多子,让芙蓉多准备一份香烛。”那芙蓉伶俐的回复说道,此时那正殿中安静得很,周围跟随张淑窈而来的宫女太监们也都默默的低着头不言语,文寅彧则持着剑站在一旁,警惕着四周的环境,以防有什么意外。
“嗯。”张淑窈听罢,便淡淡的应了一声,随后转头又看向那天后像,这时候一旁的随身公公意识到张贵妃要给天后上香,他便疾步上前,冲那正跪立在正殿中的白色身影斥道:
“你是何人?贵妃娘娘要亲自拜天后娘娘,你还不快速速离开!”那年纪稍长的太监尖细着嗓子斥道,很是不客气着。
而此时张淑窈正准备抬腿跨过那门槛,这时候那白色的身影便不
紧不慢的站起身来,他缓缓的转过身,而当他转过来的那一刻,张淑窈却愣住了。
只见那身穿白色斗篷的人不是别人,真是仙客来酒店的楼上箫。
张淑窈正要跨过那门槛,可是当看到楼上箫的那一刻时,整个身体却是僵住了,她怔怔的站在原地,一只脚已经跨进了门槛里,可是另一只却还在那门槛之外,似脸上满是惊讶与慌张的神色。
文寅彧见到那略有些熟悉的面孔,眼眸也微微的紧了紧,随后默默地低下头,并不吭声。
“娘娘怎么了?”很快,宫女芙蓉看出了张淑窈的反应的异样,便急忙问起来道。
“哦、没、没事”张淑窈将面上的慌张与仓皇给掩了下来,一边转过脸,眼神四处的飘忽着,不让人看到她眼底的惊慌失措。
而此时那楼上箫却是一脸的淡然无谓,脸上只是微微的含着笑意,不紧不慢的往外走来。
可是那张淑窈虽然在丫鬟的搀扶下走进了正殿中,却也刻意的偏向一旁,似乎是在躲避着那楼上箫似的。
而丫鬟芙蓉也只当做是贵妃娘娘见到陌生男子避嫌罢了。
其实先前楼上箫与张淑窈是在昭王府里见过的,当初唐精儿被沈沉月暗算昏迷不醒的时候,张淑窈随着赵翊去探望,那时候便见过一回楼上箫。
后来楼上箫还曾进宫为皇上吹奏箫乐,只是宫女芙蓉身为婢女,平时都是默默的低头站在张贵妃身侧,其余的事情从未过多的注意,再且她身为宫女丫头,身份卑微,自然也是没有勇气抬头看人了。
而那楼上箫慢慢的走过来,他目光直视着前方,脸上虽然带着微微的笑意,可是那眼神中却带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