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才冒雨赶回了长春观,他们一个个的身上都溅满了泥水,到处都是湿漉漉的,好像是刚从水中被打捞上来的一般。
长春观的观门上,挂着俩只白纸糊的灯笼,那灯笼散发着微弱的灯光,在浓重的雨夜中几乎就像是俩颗火星沫子一般。
众人看到那白灯笼,顿时惊住了,他们几乎都屏住了呼吸,眼神满是不敢置信的看着那纸灯笼。
长春观的道士出来想要牵马,可是赵凛几人不理会直接策马进入观内。
只见三更半夜中,那观中的道士却全都出来了,而以往这个时候却是沉睡之时,只见那些道士们个个手中拿着棍棒,似乎戒备着。
观中的道
士们一个个神色凝重,看到赵凛几个人时,脸上的神色更是复杂了。
赵凛焦急的翻身下马,直奔悠然阁。
唐精儿很少见赵凛六神无主的模样,几乎是没有见过的,在唐精儿的印象中,他一向都是遇到什么事情都沉着冷静着,除了之前她被太妃打伤那一次,他急了之外,唐精儿这半年来还是从未遇见过这个模样的赵凛。
而还未等她反应过来,赵琰赵祺俩兄弟也急忙弃马狂奔,那些小道士们撑着暗黄的油纸伞想要上前迎接,可是却都被推开了,三兄弟冒着大雨狂奔。
“小姐快下来!”珠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那车里出来,她身上也都湿透了,刚刚着急赶回来,一路上狂奔不止,刚一到观门前,那马车便散架了。
唐精儿听到声音才反应过来。
“珠儿?”唐精儿不知所以,她一边扶着珠儿一边小心翼翼的下马。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唐精儿满是不解的问道,珠儿一边扶着她一边从道士手中接过伞撑着,神色焦虑。
“大事不好了,只怕是太妃娘娘”珠儿一边给唐精儿擦着脸上的雨水,一边焦急说道。
“太妃娘娘怎么了?”唐精儿不解道,此时赵翊也在俩个侍卫的护送下前往悠然阁,而长空黑翼匆忙安排好马匹女眷之后,便也一阵风似的跑了。
“你没听见刚刚那钟声吗?那是丧钟,鸣了二十七下,这是皇室尊者才有的!”珠儿皱着眉头焦声道。
“这长春观中只有忠顺太妃才有资格如此!”珠儿看着唐精儿说道,眼神中带着同情悲悯。
“什么?!”唐精儿听罢,犹如五雷轰顶一般的,她没想到原来那钟声代表的是这个意思,而她更是没想到的是,也是让她无法相信的是,他们才刚走了一天时间,早上辞别的时候还是好好的,可是为什么到了夜里忠顺太妃就突然的死了。
“嫂嫂!”这个时候张淑窈也在芙蓉
的搀扶下走了过来,她同样的神色焦急紧张着。
而唐精儿怔在原地,她不愿意相信这些事实。
“不可能,不可能的”唐精儿神色怔然,她一边喃喃说着一边无法置信的摇着头。
“一定是搞错了!”唐精儿突然猛地抬头大喊道,随后她转身便一头扎进那大雨之中,朝着刚刚赵凛奔去的去跑去。
“小姐!”珠儿急忙大喊。
“嫂嫂!”张淑窈还未走过来便看到她转身便跑了,顿时也着急了起来。
“娘娘这可怎么办啊?!”珠儿急着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她手足无措的问张淑窈道。
“你快跟上去,嫂嫂身体刚大愈,禁不得风寒,现在昭王没了神,你可得好好照顾王妃,不得让她身体再垮了!”张淑窈急声说道,方才那激烈的颠簸使得她身体也有些不适,听到那丧钟的时候张淑窈险些昏了过去,她神色复杂极了,而那眼神中除了悲伤焦急之外,似乎还掺杂着某种忧虑。
“嗯!”珠儿听罢,便镇定了些,她急忙撑着伞一同跑去。
短短一天之内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大家反应不及。
而唐精儿一路上冒雨奔跑着,跌跌撞撞的,她脸上雨水与泪水像交融,想到忠顺太妃的事情,想到赵凛竟要遭受失去至亲的苦痛,唐精儿便也忍不住落泪。
当唐精儿来到那悠然阁前的时候,发现那悠然阁门前站着许多的道士,他们站成俩列,分别站在俩侧,手中都拿着棍棒,而那悠然阁的大门大敞着。
唐精儿脚步沉重,她一步一步的朝那悠然阁走去。
走到门前,她看到那悠然阁中一片狼藉,忠顺王的画像与灵位依然摆着,可是那阁中的桌椅道幡都散落一地,一眼便能够看得出这里曾经而有过一场激烈的打斗。
而悠然阁正中央摆着一张黑漆祥云矮脚床榻,那床上躺着一个人,或是说一具尸体,而上面则是盖着一面银白色的绣凤软银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