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看着王光宗趾高气昂地离开,一家人心情复杂的很,当初这人有多谦逊温柔,此刻就有多跋扈,真的是说翻脸就翻脸,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钱立雪从始至终是清醒的,只是脸上挨了两巴掌后,说话的时候吐字不清晰,一家人颇费了一番功夫,才听明白了前因后果。
大夫来了,才发现钱立雪不止外伤严重,甚至还受了内伤,得在床上休养几个月。
养伤期间门的花销,又是一笔开支。说不准一亩地就这么没了。
钱怀不甘心家里的地被这么逼着卖,问女儿:“你觉得如今除了听王家还银子之外,还有没有其他法子?”
柳氏最看重的人是孙子,对孙女的疼爱很有限,尤其是没了钱立妮后,她对两个孙女就没那么重视了。听见儿子的话,不高兴地道:“我们一家子落到这么惨的境地,都是被这丫头害的,你还问她,还嫌被害得不够惨?”
钱怀:“……”
钱立雪说话会扯得五脏六腑都在疼,要不是为了解释不是自己办砸了事,她也不想说那么多话。此时她明白,如果真的依着王光宗的想法卖了家里的地,那她这一辈子都会是家里的罪人,接下来几个月也别想安心养身子。
“有一个法子,只要妮子愿意帮忙,要她一句话就行。”
钱家人面面相觑。
之前他们和钱立妮闹得那么凶,如今都不想低头去求人。关键是低了头,钱立妮也不会原谅。
不过,跟几十两银子比起来,骨头似乎也不用那么硬。
一家人连夜进了内城,然后……被拒之门外。
他们是租的马车,车夫不愿意在外过夜。将他们放在了街上。
钱家人站在钱立妮院子外面,看着周围来往的华美马车,就是路过的下人都规规矩矩,跟乡下的脏乱差犹如云泥之别,就是跟外城比,这里也多了几分安静和雅致。
这份区别,需要用大笔银子来买单。
夜深了,无人行走的街上亮如白昼,愈发显得和外城不同。
天亮了,一家人再次让门房禀告,可惜门房连试都没试,直言:“东家吩咐过,如果是姓钱的人上,不必禀告,让直接撵走,撵不走就放狗!”
钱老头:“……”
他满脸不可置信,强调道:“我是她爷爷。”
门房冷着脸:“反正上头是这么吩咐的,我们只是听命行事。你们还是快走吧,府里养的是能上山追野猪的那种大黑狗,会咬死人的。”
钱家人:“……”
他们只得退远一点,打算在路上将人给拦住。
一行人还没走几步,忽然就看到有墨绿色的华美马车停在了大门之外,一刻钟后,就见钱立妮一身玫红的衣裙,大绣窄腰,气度高华地走出。一举一动尽显美态。
而马车上的人掀开帘子跳下,正是蒋玉安,比起在村里时单薄的身子,如今他显得康健许多,肤色红润,眉眼舒展,看着未婚妻的眼神满是笑意。客客气气将人牵上马车,又侧耳倾听了几句,一副耐心十足的模样。
钱家人想要冲上去,却发现马车从另一边走了。
当初王光宗求娶雪儿,也对他们很客气。可比起蒋玉安这样的温柔,他的客气更像是流于表面。
柳氏面色复杂,叹口气:“早知道这丫头有这样的运道,当初该对她好点的。”
小柳氏面色难看:“只是一句话而已。雪儿都说了,只要她和我们当做普通亲戚那样来往,王家都不会那样对雪儿!”
“你闭嘴!”钱老头呵斥:“就是你个搅家精,多干点活儿你要死不?”
他回过头又吼老妻:“同样的儿媳妇,你要是不偏心,她们母女绝不会对我们有那么大的怨气。还有,当初那亲事,该谁就是谁,换来换去作甚?把人都得罪完了,你满意了?”
老头的话没有错,归根结底就是从偏心起的。
柳氏不敢反驳,跺了跺脚:“那你说现在怎么办嘛!”
来都来了,还是得求一求的。
他们磨蹭半天,花了二两银子,总算从一个洒扫的婆子那里得知了钱立妮的铺子的所在。
一行人赶过去,又得知人不在。他们在门口等待的间门歇,发现有不少老爷也在等人。一打听才得知,这都是来送货款的。
货还没影子呢,先把银子送来了。并且,每位老爷送的都是千两银子起。
听说了这些,钱家人心里就更难受了,连说话都打不起兴致。或者说,是钱老头在破口大骂,婆媳俩不敢吭声,钱怀也对小柳氏很不满意。
“偷什么懒?两个丫头该干活就干活,你们非要把所有事都推给她们母女,难怪人家会生气。”
就连柳氏,也在骂侄女偷懒:“我都不知道你一年到头哪儿来的病,今天头疼,明天难受,只要不下地,你就没有一天身子是爽利的。干点活儿是要累死你么?还有,很多次你都把自己该做的事情推给人家,别以为我不知道。”
小柳氏的头越来越低,眼看他们越说越过分,她也忍不住了:“如今钱立妮发财了,你们沾不了光,就都觉得是我的错。真是我的错吗?她们母女可不止是干活,没有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