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客栈的生意真的很不错,他铁了心要帮忙,如果你拦不住,那就让他写一份保证书。保证日后再也不拿家里的银子乱来,如果他愿意,那这日子就还能过。”
怎么说呢,张母这种想法也不算是错。毕竟过去的十多年里,范继良算是她最满意的女婿。又勤快,又懂事,还到处以女儿为先,往娘家送东西也不抠搜。
楚云梨叹口气:“娘,前天晚上他没回来,住在了李家的客栈,我悄悄去打听过了,二人同处一室。我还想和他做夫妻,踏踏实实与他过日子,可他的人和心都已经飞走了。”
她没去打听过,不过上辈子张六娘后来什么都知道了,绝对不会有假。
张母哑然,半晌道:“我跟你爹都老了,管不了你们。你想怎样就怎样吧。”
张父皱着眉,其他的几个女婿或是有人帮忙相看,或是女儿自己与人相识选中,他亲自挑的只有范继良一个,以前还以自己的眼光为傲。此时……他只恨自己当初没有打听清楚。
二壮看了看天色,催促妻子:“都这个时辰了,你先去准备饭菜。”
李氏点头,又有些迟疑:“今晚上先凑合,让六娘和玉珠跟三丫睡,玉林他们……”
院子就这么大,挤了十多口人,夫妻二人住一个屋子,那都算是人数少的。是真的腾不出空房来给母子四人。
楚云梨主动道:“稍后我就出去打听住处,最迟明天就搬走。”
这人连自己都没有的东西,肯定大方不起来。哪怕只是暂住几天,也事先说清楚为好。省得两个嫂嫂多想,再让姐弟几人受了委屈。
兄弟姐妹之间,长大了后有各自的家和家人,他们愿意收留,那是他们善良大度,不能强迫人家。
楚云梨自己出门,幺娘婆家就在隔壁,得到消息赶回时,刚好撞上了出门的她。
“六姐,怎么回事?我听说你带着几个孩子拿着行李回来了?”
“是,我跟范继良过不下去了!”楚云梨不放过她,问:“周围有没有谁家的院子要租?我要单独的院子,不与人合住!”
合住就不能控制来家里的人,玉珠已经十一岁,得防患于未然,最好是单独住!
幺娘摇摇头:“我想不起来。”
嫁了人又带着孩子回娘家的女人实在太少了,此时幺娘脑中一片空白,满脑子都是六姐以后怎么办,想不到别的。
楚云梨不为难她,直接去找了街上的中人。张家这边靠内城比较近一点,租院子要贵不少。
不过,楚云梨手握几十两银子,只租的话,完全能挑好的。天黑之前,她就定下了离张家两条街的一个小院,这边离外城最繁华的那条街走路不到半刻钟,单独的小院足有三间房,院子里里厨房都齐全,甚至还有一口井,都不用去别处打水。
处处便利,价钱相当不错。
楚云梨定下后,又找了中人的马车上街采买,锅碗瓢盆,桌椅板凳,包括床和被褥,甚至连柴米油盐酱醋都准备齐全,也没忘了找人去打扫。
她回家时已是晚上,那边所有东西都已置办齐全,只等着母子几人拿着行李入住。
回张家的第一天,妯娌二人一起准备的饭菜,有菜有肉,张父看见有鱼,撸袖子亲自下厨,饭菜味道很不错,跟酒楼比起来,就是摆盘的区别。
楚云梨说已经找好了地方,张家人都有些不舍。妯娌二人不舍之余,又松了口气。
不是她们不想收留,实在是家里住不下……还有,有孩子要议亲,院子里住着这样一位姑奶奶,大概没人愿意把姑娘嫁进来。
一大早,楚云梨带着玉珠姐弟去了新院子。
姐弟几人本以为接下来会颠沛流离,没想到眨眼间就已经又有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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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范继良看母子几人头也不回离开,又安抚好了荷花,等追债的人上门,他主动将二十多两银子全部送上。
得把这些人送走,天已近黄昏。他忙得脚不沾地,直到快天亮了才得空坐一会儿。整个人都快累散架了,他靠坐在地上,眼神都是散的。
没多久,他又强打起精神出门,打算去岳家将母子几人接回来。
不接不行,他要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