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说那番话本意是想让男人将罪认下来, 回头白家再找机会救他。
结果,楚云梨直接说认了罪会死。
不止周氏慌了, 那绑孩子的人也慌了。
“一切都是误会, 我没有要用孩子讹人,是表妹请我帮忙,让我带孩子去外面的山上走一走。”男人挨了一顿打, 又在外住了一宿,整个人虚弱不堪,若不是事关自己的小命,他根本就打不起精神来,说完这番话后, 累得急促地喘息着。
白家人以前就没干过这么大的事, 听到男人招了,不等大人质问, 他们就先慌乱起来。
白父率先道:“可我真的收到了写好的字据, 都不将千两银票送上, 孩子就没命了。”
如果承认了男人说的话,那白家就是骗子,大人还在这里,兴许要入罪。白父都一把年纪了,最近身子也不太好,可不愿意去吃牢饭,在自己坐牢和别人坐牢之间, 当然是选择后者。
可周氏的表哥也不是没长嘴, 他真的是准备帮表妹的忙,甚至都没有商定好酬劳,只是这么多年的兄妹情分, 他认定表妹不会亏待了自己,白家如果真的顺利拿到了一千两银子,至少要给他几十两。
这大家心照不宣,可谁都没想到这事会办不成,尤其他受了这么重的伤,就算能平安脱身,不去大牢里吃苦。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养得回来,还有最重要的,治伤是要花银子的。
当即男人很快就朝大人说出了前因后果,头两日商量好了的,他只需要带着孩子去西山上住几天,得到消息后就回来。
“我没有要酬劳,只是帮忙而已。”
只是一场乌龙,只看陈家要不要告白家的欺骗,如果不告,大人不会插手这些事。
毕竟,白家没有得逞,也没有要伤害外人。
陈母听完这些,气得脸色铁青。
白雪梅再恨爹娘不争气,也不能将他们送入大牢啊。本来娘家就已经很不像样,再去了牢里,以后谁看得起她?还有,婆婆已经说过抽空会带她去别人家赴宴,要是有了这样的娘家,怕是没有大家夫人会与她来往。心念电转之间,她已经想清了其中的厉害,转身朝着婆婆噗通跪下:“母亲,求您大人大量,放过我爹娘这一次。他们一时想岔,以后再也不敢了。”
说着,又回头招呼爹娘和兄长:“你们快道歉!”
对于陈家来说,不管他们如何看不上白家人,但要是亲家真的沦为了阶下囚,传出去也不是什么好事,此事陈母心里再恼怒,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此时她愈发觉得白家比严家差远了!心里暗自懊恼,救了儿子的人,为何就不是娇娇呢?
“大人,这事……您看,您这么忙,我还来麻烦您,实在是不像样。”陈母福身:“大人爱民如子,回头我一定让老爷给您做一块牌匾。”
言下之意,不再追究了。
大人对于这样的结果,也不意外,带着人离开了。
周氏着实松了口气。
不告状,白家人无恙,表哥也能脱身,总算能对舅舅有个交代了。
楚云梨丢掉了手里的瓜子壳,瞅了一眼地上男人的伤:“哎呀,我真的以为这是个拐卖孩子的混账,当时下手重了点,实在是不好意思。也怪你们做事太让人误会,我认出来了白家的孩子,纯粹是好心帮忙,没想到弄成这样。对不住哈!”话锋一转,又道:“我这个人正直惯了,下次再遇上这种事,也还会出手相救。”
外面有马车停下,从马车里跳下来了陈见山,他应该是得到消息急急赶过来的。
楚云梨眼神一转,看向脸色难看的白雪梅:“说起来,我这也算是救了你娘家侄子一命。对孩子有救命之恩了。”
又看着被吓白了脸的孩子,道:“我救你,只是顺手为之。可不贪图你的报答,尤其是以身相许,我可实在承受不住。”
院子内外所有人的脸色都难看无比,楚云梨话说完了,继续嗑瓜子。
两家人就算要争论个明白,也不会当着她一个外人的面。
楚云梨往出退了一步,大门立刻关上,她却并没有离开。手一撑,脚踩了一下边上的石墩子,坐上了墙头。
院子里,陈母开口质问:“你们白家能不能消停点儿?这才几个月,闹出了这么多的笑话……”
白雪梅眼泪汪汪。
陈见山觉得母亲太激动了,出声阻止:“娘,您别生气,反正以后不管白家做什么,倒了多大的霉,我们都再不给他们银子就是。”
听了这话,陈母面色缓和下来。
白家人哪里愿意接受这样的结果?
白父还没有说话,周氏已经忍不住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我表哥受了这么重的伤,得请个好大夫。白家没有银子,雪梅,这银子得你出!”
说实话,白雪梅真不觉得救这人会费多大的劲,凭陈家的家底,就是抬抬手的事。但嫂嫂这番理所当然的语气着实气人。
“凭什么?”白雪梅张口就来:“他又不是被我打伤的,谁打的你们让谁治啊!再说,他偷别人家的孩子,活该被打。”
周氏气得手都哆嗦了,没法儿跟小姑子理论,她扯了一把